年后,谢跃鸣恢复往日的繁忙,又正值新婚,回家的次数更是寥寥可数。徐薇也不便再往江秀城的新居跑,怕扰了两位新人的甜蜜时光。
谭荟煮好早餐,正巧谢跃鸣洗漱完毕下楼。
“吃早餐了,今天是面包牛奶加荷包蛋。”
谢跃鸣坐在桌子前,“谢谢。”
谭荟回房换衣服,他在身后问:“你不吃?”
隔着木门,谭荟回答到:“不了,我等会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我得提前去公司准备。”
她换好衣服拎着包出来,谢跃鸣指指盘子里的面包:“还是吃一点,长期不吃早餐对胃不好。”
这话像她妈说的,谭荟笑了笑,拿了一片面包,“我先走了,”走到门口她又转身说:“晚上我不回来,公司要加班,不用为我留门。”
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是这么兵荒马乱,有时谢跃鸣早起来不及吃早餐匆匆洗漱完毕换完衣服就走人,有时谭荟公司有事夜里加班一晚不回。两人如婚前越约好那样,互不干涉,如今相处几天下来,很有默契。
这天徐薇上完课,打开手机给坐在后排的葛悦发消息:“待会去哪吃?”
等了好久都没有回复,徐薇往后排望去,葛悦趴在桌子上睡得正熟。讲台桌上老师讲得激情澎湃,她是饿得两眼昏花。徐薇叹了口气,点开外卖软件,点了两份鸡排饭送到宿舍。
铃声一响,偌大的教室开始躁动起来,老师收布置好作业收拾好书本先走了,学生鱼贯般涌出教学楼,徐薇挪步到葛悦旁边,敲敲桌子:“都下课了,你怎么还在睡?”
葛悦一周总有几天夜不归宿,一回到宿舍就是倒在床上补眠。徐薇曾经怀疑她是不是在外偷偷交了男朋友,还揶揄她。葛悦一脸平淡地看她:“想到哪里去了。”
徐薇又追问,葛悦闭口不言。
刚到宿舍门口,葛悦打着哈欠,徐薇拎了两份饭走来,“又是鸡排饭?”
徐薇点点头:“怎么,不喜欢吗?你之前不是很喜欢吃?”
回到宿舍,其他两位室友正在看电视,徐薇和她们打了个招呼,葛悦垂着眼,说:“再怎么喜欢,吃多了也会腻。”
“好,下次给你点别的。”
三月份的时候,永盛的项目终于下来了,杨纪玄在电话那头兴奋地说:“跃鸣啊,接下来多多请教。”
连续开了几天会,这会儿谢跃鸣揉着眉间,打太极地说:“这话该我说才对。”
那头哈哈大笑:“晚上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谢跃鸣打开行程表看了看:“最近几天安排都是满的,抽不出时间。”
“那什么时候有时间我请你。”
谢跃鸣笑:“以后机会多的是。”
杨纪玄愣了一下,又说:“我一高兴就忘了,那就先这样,吃饭改天,不打扰你办公了。”
下午谢跃鸣腾出时间,特地回了趟家,林莉正在折腾她的花花草草,看到多日不见的儿子,热烈迎上来,说的话却是酸酸的:“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不是在忙开会吗?”
谢跃鸣解开领带,“会议提前结束,我就赶回来看你了。”
“油嘴滑舌。”
“爸呢?”谢跃鸣环顾四周,没有看到谢正国的身影。
“和朋友去打球还没回来。”
谢跃鸣点点头,抬起手腕看表,正好6点,“小薇今天回来吗?”
林莉摇摇头:“她学院今晚有个讲座要出观众,刚好轮到她,等到结束都9点了。”林莉边念叨边走到厨房:“今天炖了鱼汤,你要不要趁热喝一碗?”
“好。”
晚上7点,谢正国眉开眼笑地回来,林莉说了他一顿,吃完晚饭,林莉问:“阿鸣啊,你把这鱼汤送到小薇那去,她上礼拜周末有课没回家,也不知道有没有按时吃饭。”
“好。”
时隔3个月,谢跃鸣再次踏入这所校园。他把车停在操场旁的车场地,提着保温桶,慢慢朝徐薇的宿舍楼走去。时间书8:40,离讲座结束还有20分钟,他走到宿舍,徐薇也才从教学楼出来,所以这一路他走得很慢。
工作繁忙,让他暂时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妹妹,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从前再怎么忙,他都会每晚一通电话过问徐薇白天的情况,身边的朋友都在说徐薇如何依赖他,可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事实恰好相反。
徐薇刚来谢家时,人很安静也很乖,你让她往东走她绝不往西,也许刚刚失去双亲,谢家人都小心翼翼地对待她,生怕一不小心让年幼的她又想起惨死的父母。直到一年后,徐薇性子慢慢变得开朗,笑容逐渐变多。期间谢跃鸣做了很多努力,至今回想起来,他自觉不可思议。
20分钟过得很快,转眼他就到了宿舍门口,进进出出的女学生,树林下依依不舍的情侣,谢跃鸣瞟过她们,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等徐薇。
直到半小时后,他都没有等到人,他思忖难道讲座提前结束,这会她已经在宿舍?又或者去吃夜宵了?
谢跃鸣开始打她的电话。林莉为了给徐薇一个惊喜,特意嘱咐他不要提前告知徐薇,现在想来真是傻透了。
电话没人接,谢跃鸣找到葛悦的手机号码拨出去。等了很久,电话才被接起。
“喂,谁啊?”葛悦前几天手机被偷了,换的新手机还没来得及增添原来的通讯录,此时她并不知道这通电话是谢跃鸣打来的。
电话里的背景音很吵闹。谢跃鸣皱眉,但口气宽和:“你好,葛悦同学,请问徐薇在你身旁吗?”
攸地听到一声哀呼,谢跃鸣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葛悦捡起手机,踉跄着走到一旁,手机砸到脚背,一阵抽疼。
“叔叔你好,”葛悦心虚。
“嗯,徐薇在你身旁吗?”谢跃鸣又复述了一遍问题。
葛悦咿咿呀呀愣是呀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谢跃鸣头更疼了,心里的疑惑被证实,他耐着性子说:“把地址发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