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四。
秦姣以为这一夜会过得漫长紧张,或是充满惊险刺激。
但是没有,她不过敬了一杯酒,冯管事就倒下睡着,被镇南王世子带来的暗卫拖走消失。
余下的时间,她跟江鱼坐在窗前喝茶看月亮。
十四的月亮,将圆未圆,照得窗外的江城一片悠闲自在,熙攘人声,灯红酒绿,跟平常的每一个夜里一样。
她泡了一壶浓浓的茶,江鱼带了两大盒满满的点心,两个女人傻傻地对着彼此,发呆。
秦姣不知道二哥哥他们成功了没有,她一方面觉得没有人冲进醉香阁应该是件好事,令一方面又迫切地希望有人快点冲进来报告消息。
秦家被抄的那年,秦姣刚及笄。
那一天,宋樾休沐,她偷偷溜出家门去了宋樾院子与他见面。
两个年轻人,彼此爱慕又早有婚约,只顾忌着还未圆房不可走到最後一步,其他差不多该摸的也摸遍,该吃的也吃过,每次见面总是把持不住,总得摸弄一番解解馋。
情到最浓时,秦姣迷迷糊糊的听见远远的喧嚣。
她很难专心去分辨外面的声音,宋樾的头正在她腿间啜吸着,缠绵的快感灼烧着她,难耐的只能紧紧咬住被子才不会发出呻吟,经过两年的彼此探索,宋樾已经很了解她的身体,不过几下,已经弄得她快到顶峰。
她越发恍惚,整个世界缩小到床幔之间,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跟二哥哥的喘气。
待宋樾用她双腿夹着肉柱也喷射出来以後,两人才在喘息中发现气氛的奇怪。
一种莫名的预感让他们忽然回了神,快速的清洁身体穿上衣服,走出了院子。
还没离开外院,他们就在下人口中听到了秦家走水的消息。
秦姣一瞬间白了脸。
後来的事她有点模糊,好像是被宋樾抱住了不让她离开宋府,宋祁哥跟哥哥也出现,哥哥眼都红了,梗着脖子,眼泪不停的流却没发出声音;最後她被带到宋夫人的院子里,灌了一碗安神汤。
秦家嫡支一门包括下人,近百人口,在那天死於走水,只余她跟秦朗活在世间。
丰神俊逸的太子爷在东宫的书房里,亲口对她跟哥哥证实了这个消息。
那个时候,宋祈跟秦朗一个是太子陪读,另一个是东宫金吾卫,两人早已明白东宫处境,所以太子实际上说明的对象,是秦姣跟宋樾。
太子温和好看的眉眼微微蹙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哀痛,清悦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金属的质感:
「阿朗,是孤的错,孤没有保护好你们。」
宋祈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秦朗憋红了眼,他明白此事并非太子的责任,祖父身为礼部尚书,多次阻止皇上封赵贵妃为后,早就是赵丞相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只是都没料到赵丞相居然用了这麽激烈的手段。
宋樾跟秦姣两个人坐在杌子上也很沈默,他们被保护得良好的小世界突遭撞击,这一撞,就是天崩地裂。
太子看了一眼宋祈,你上。
宋祈大不敬的瞪了他一眼才开口对宋樾说:「姣姣要先躲起来。」
宋樾迷茫地看着他哥,恩,躲起来,躲在哪?他忽然意识到哥哥的意思就是不能躲在长平侯府,「为什麽?!」
宋祈对弟弟一向很有耐心,「阿朗在金吾卫任职不在家,逃过一劫理所当然,姣姣一个女孩子,当天为何会不在家?若她在长平侯府的事情传了出去,我们就是赵相的下一个目标。姣姣若顺势隐匿,我们对付赵相,就多了一步棋。」
宋樾满脸涨红,囡囡不在秦府是因为他,他与囡囡的关系不是秘密,哥哥说得没错,不能因为他爱囡囡就把长平侯府的人命不当一回事,可是要他提出一个解决方法,他没有。
他紧紧抓着秦姣的手,第一次发现自己这麽无用。
秦姣忽然动了,她的表情木然,声音嘶哑:「大哥,你说多一步棋,要做什麽?」
宋祈表情复杂的看了太子一眼,他实在无法对从小跟在身後的小尾巴妹妹说出他们讨论好的计策。
秦朗忽然一个箭步踏到自己妹妹面前,
「妹妹,我们要报仇。」
他抓住妹妹的另一只手,
「赵相害死我们秦家满门,我们一定要报仇。」
秦姣点点头,「恩,我要做什麽?」
後来她就来到了江城,学着做一名花魁,赵家本家就在江城,他们要挖出赵家所有的秘密,为太子,也为秦家扳倒这个敌人。
宋樾比她晚了两年,他先被太子丢到了大营训练,然後任职锦衣卫,藉由查案之由来到江城辅助她。
然後,终於到了今天。
秦姣跟江鱼一直没有说话,桌上的热茶早已凉透。
一直到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宋樾风一般冲了进来,她才惊觉她们枯坐一整个晚上。
宋樾看起来糟透了,黑衣充满刀伤剑痕,脸上又是泥又是土,头发散乱,但是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亮得像初升的朝阳。
像是捧着全天下最重要的珍宝要给她,满心欢喜,亟欲分享。
她跳了起来,冲上去紧紧抱住他,他身上混合着汗味、血味、泥土味和金属味,却是她闻过最好闻的味道。
她柔软的唇瓣急切的找到他的,他也用尽全力紧紧吸吮舔拭,像是要把彼此咬碎融入自己身体中,呼吸胶着缠绵,身体密切相依。
他什麽都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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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哥哥终於出场惹,
下一章要庆功肉还是继续走剧情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