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孽海花(繁)--骚婶婶含恨带仇归 禁欲侄甘做花下鬼(九)

老管家走後,贺西洲等了好壹会儿,这才将衣柜的门开开,可在里边儿的曼枝儿,紧紧闭着双眼,竟然睡着了。贺西洲眉头壹皱,若是将她放在这里不管,指不定会有下人过来看见了。壹想,索性便将人给抱了起来。

怀中的女人,比上次在小院子里抱起她的时候,好像又轻了壹点了。贺西洲皱了皱眉,来不及多想。将人紧紧搂着,从他房後的那条小路,朝着曼枝儿平日里的居所走去。

虽说曼枝并不重,可好歹也是有些分量的,贺西洲昨晚翻云覆雨折腾个没完,身上还有伤口在,壹路上又要防备着会不会被人给看见。饶是他曾在军校里锻炼过,到了曼枝儿的院子,也是被折磨得出了壹身的汗。

曼枝的院子,他可不好随意进去。靠在壹旁的假山上,贺西洲拍了拍曼枝的脸蛋,将昏睡的人儿给拍醒。“醒了,进去的时候,小心点。”

曼枝儿要不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壹定会再痛骂贺西洲壹句,早干嘛去了。将贺西洲的手壹把撇开,撑着酸软的双腿,壹步步朝着房间里走去。直到看见曼枝儿的背影消失,贺西洲这才放下心来。

因为身上的伤口,贺西洲没有去经管局上班,坐在家里教人把文件送过来处理,顺便派出人去,查壹查那些暗杀他的人,到底是什麽来路。贺西洲壹旦忙起来,连自己的身子都顾不上,若不是下人过来提醒,他都没发现,外边儿的天都黑了。

家庭医生过来,帮着贺西洲处理了身上的伤口。“大少爷,您虽然年轻,但也得珍惜珍惜身子。现在不养好,以後会留下後遗症的。”年轻人愈合能力快,贺西洲的枪伤昨儿个晚上包紮後,应该会慢慢愈合了。可今儿个医生来看,看见的便是更为鲜血淋漓的伤口。

看着贺西洲的面色,医生壹下儿便看出这位贺少爷昨儿个晚上,那是颠鸾倒凤泄了太多的精气。原本听闻这位大少爷,是难得儒雅的君子,谁晓得,竟然也是个荒唐的。身上还有伤呢,便不管不顾同女人厮混起来了。不过,这话儿医生可不好直接说出口,只能隐晦地提醒着。

可贺西洲呢,脸面厚得像是没听见医生在说什麽壹样,眼皮儿都不带擡壹下的。可当医生帮他包紮好伤口後,贺西洲望着桌子上的台灯,却不由出了神。

白日里借着工作强压下的念头,在此刻通通翻涌上来。他记得,曼枝腿间的那朵小花,娇艳又稚嫩,芬芳里透着蠢蠢的诱惑,沁着罪恶的花蜜。他的肉棒刺破娇花的时候,里面的小嘴,咬得好紧,紧得他都快要忍耐不住喷射出来。

他上了他叔叔的女人。

愧疚中,却又带着隐隐的兴奋。

贺西洲不知道为什麽,自己会有这样的念头。他不该,有这样的想法。烦闷的贺西洲,从抽屉中拿出了壹包烟点上,袅袅的白烟升起,烟草呛鼻的辣意,在肺间翻滚。他想,他只是因为内疚,内疚没有把控好自己的欲望,竟然睡了叔叔的女人,给自己惹出了这麽大的麻烦。

对,壹定是这样。

那个女人不足为惧,为着名声清白,她也壹定会把昨夜的事情,打落牙往肚里咽。所以,只要不闹出人命,这件事,不会对他有任何的影响!

贺西洲将手中的烟掐灭,狠狠的压在烟灰缸上。这壹晚,他已经将所有的後顾之忧,通通在脑子里过了壹遍。可就在贺西洲以为自己能把控整件事儿的时候,却偏偏受到了命运的捉弄。

曼枝院子里的老嬷嬷,趁着夜色,偷偷摸到了贺西洲的院子里。泪水连连,跪在了他的面前。“大少爷,我求求您,救救我家三太太吧。从今儿个早上回来後,她便倒下壹病不起,老奴想要给她请个医生回来,可她却说什麽都不肯。还说…说是会害了大少爷。”

老嬷嬷是曼枝身边人,看着曼枝身上的伤痕,怎麽猜不出是男人留下的痕迹。若是被大夫看了出来,曼枝这辈子的名声就完蛋了。老嬷嬷知道罪魁祸首就是贺西洲,今儿个他就是救也得救,不救也得救。

壹病不起…贺西洲嘴里念着这几个字,阴暗的念头壹卷而过。若是…贺西洲扶了扶眼眼镜,掩盖了镜片下闪过的精光。“明日就说你们太太要回家探亲,旁的,什麽都不要说,我自会有安排。”

等到载着曼枝的车子出了贺家的宅院,路上出点什麽意外,简直是太正常不过了。手脚再收拾得干净些,谁也不会牵扯到他的头上来。贺西洲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对着曼枝的壹星半点儿怜惜,也是淩驾在他自己不会受到威胁之後。

到了第二天的早上,载着曼枝的车子,就出了门。绕过了几个弯,中途便又多了壹个男人。贺西洲坐在後车厢,看着另壹头靠着的小女人。

今儿个,她里头穿了壹条棉布织的白裙子,露出了半截儿莹润的小腿。许是怕她着凉,老嬷嬷还给她披上了壹件米色的开衫。只可惜啊,穿再多的衣服,还是逃不过壹个死了。

贺西洲伸出手,握住曼枝纤细修长的脖子,只要他轻轻地壹用力,这脖子就会折断,这个曾经在多少个梦里扰得他不得安宁的女人,就会永远消失在他的生命里。可为什麽……

他下不了手。

没见到她的时候,贺西洲曾经想过千百种让她消失无踪的办法。可当小女人就这麽活生生地坐在他身边的时候,贺西洲却下不了手了。他摇下车窗,想要让外面的冷风,将他的脑子吹吹清楚。可冷风浇不灭他的烦闷,反倒是将娇人儿吹得难受了。

“冷…”轻蹙眉头的小姑娘,将身子缩成小小的壹团儿。似是感受到了身边的热源,肆无忌惮地朝着贺西洲靠过来。白皙的小手,轻轻地抓住了他的胳膊,粉粉嫩嫩的手指甲落在贺西洲结实的小臂上。

“别过来…”

贺西洲狠下心,想要将怕冷的小猫儿推开。可这不听话的病人,顺着杆子往上爬,索性钻到了他的怀里去了。看着胸前这张不设防的小脸儿,白白嫩嫩,犹若春日枝头脆弱的茉莉。不知怎的,贺西洲的狼心狗肺,竟也硬朗不起来了。

烦躁的男人,沈默了半天,最终还是默默地吐出了壹口气儿。将曼枝淩乱的发丝,温柔地勾到了她的耳後。敲了敲汽车的隔板儿,“阿三,回城,去香兰小巷的公馆。”

开车的阿三,虽然不晓得贺西洲怎麽又好端端地转了主意,但他只是个下人,大少爷说什麽,他就做什麽。调转了车头往公馆开去,字儿也不带多说壹个的。

到了公馆,贺西洲将曼枝给放下,请了当年在德国留学结识的医生同学,过来给曼枝诊治。

贺西洲就坐在壹旁,看着德国医生给小女人挂上水。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病床上的小女人有了悠悠转醒的迹象,这才放下了手中的工作。

“你醒了。”

“你…你是谁?”病床上的曼枝,睁着壹双小鹿壹样澄澈的双眼,好奇地看着贺西洲。眼里没有讥讽,没有害怕,也没有让贺西洲不想再看第二眼的厌恶。可贺西洲还是皱起眉头,不着痕迹地观察着曼枝。

“你怎麽了,不记得我是谁了吗?”

“我不知道。”曼枝摇摇头,莫名对眼前这个男人有些害怕,小心地往後退了两步。可因为发烧还没好,身子虚得很,走两步,便有些头晕。贺西洲下意识地壹手拉住她,在曼枝生气之前,又松开了她的手。

“谢谢。”小女人虽然害怕贺西洲,可是特别懂礼貌,娇娇软软地道谢之後,不安地玩弄着手指,可怜兮兮地看着贺西洲。“你,你可以送我回家吗?这里好像,不是我的家。”

这是…失忆了?贺西洲在国外留学的时候,曾经读到过这种病例。在巨大的刺激或折磨下,有些人会出现记忆空白的现象。有的人没几天就好了,而有的人,壹辈子都好不了。

鬼使神差,贺西洲看着曼枝的眼睛,慢慢地笑了。“夫人,这就是你的家,你要去哪里。”

“夫人?你是…”

“没错,我是你丈夫。”壹言出口,贺西洲看见曼枝的眼里,只有淡淡的疑惑,旁的什麽情绪都没有。他是看惯了人心的高手,不管心急谋略再深的人,贺西洲都有把握,能将他们看穿。对於只是个小姑娘的曼枝,贺西洲不相信,她有这个骗人的能力。

不知怎的,他的内心,忽的升起了壹股隐秘的欢喜。擡起手,在曼枝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你同我闹别扭离家出走,结果淋了雨发烧了。医生说,你暂时想不起来,是和你的病有关。所以,好好休息,别让我担心了,好吗?”

贺西洲的最後壹句话,是贴着曼枝的耳际说得。温热的气息反喷洒在敏感的耳朵边儿,贺西洲敏锐地察觉到小女人的脸儿红了。壹双杏眼漾上了娇羞的水光,似是在害羞丈夫对自己的亲近。

乖巧的小女人,听话地点点头,红着脸说了句好。贺西洲温柔地牵起她的手,将曼枝儿重新带回床上,盖上了被子。“乖乖听话,我出去打个电话,就回来陪你,好不好。”

乖巧的小鹿听话地应下,满意的贺西洲走出门外。丝毫不觉得,撒下这样的谎,有什麽错处。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躺在病床上的曼枝,在贺西洲走後,眼中的无辜与迷茫,便通通褪去。时日还长,鹿死谁手,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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