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漾强忍着就要落下的泪水,拂手将茶杯扫落在地,白瓷杯摔在地上,“嘭”得一声发出破碎的声响来,她挣扎出男人的怀抱低吼道:“我不喝,既然你嫌弃我脏,又来糟蹋我做什么?”
女人的话就像一根刺将盛长庭心中那不可触摸的结痂狠狠地挑开划烂。
盛长庭听着一双眼睛里放佛沁了寒冰,紧紧攥住她的手腕,语气凶狠起来,“糟蹋,你确定?那天晚上你不是也很舒服吗。”
“现在你整个人都是我的,你最好不要让他碰你,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简直不像盛长庭说的,但确确实实从他口中说出来。盛漾在眼中打转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地落了下来,她抽出手腕,猛地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盛长庭才撂完狠话,看到盛漾的泪水又有些心软了,他是知道她向来吃软不吃硬的,可是方才被那沈夜白留下的痕迹气昏了头,才还放出那样的话。
今日他原本是想同盛漾说明和离一事的,这场婚事来的太快,他没有防备。但他绝不允许盛漾在另一个男人身边待那么久。
他已经同那人做好了交易,助那个男人登上皇位,他便许诺自己一个条件。虽是与虎谋皮,但值得尝试。
看来眼下不适合再说这个,只能等她气消了,自己再去说了。盛长庭揉揉眉心,起身向门走去。
才走了两步,盛长庭眉头微挑,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微勾了唇,沈夜白?
沈夜白与盛戎谈过话后,便问了下人盛漾原先的闺阁所在处,想要看看自己的小妻子是不是在房中。
谁料踏进院子竟然让他看见了盛长庭,再怎么宠爱自己妹妹的兄长,这时候也不适合出现在已然出嫁的妹妹闺阁吧?
强压着心底那种怪异感,沈夜白拱手道:“长庭兄别来无恙。”盛长庭微微颔首,算是回答了,随即便向院子外走去。
“长庭兄看到漾儿了吗?”沈夜白却在背后突然出声问道。
“不知道,不过漾漾从前就野得很,夜白兄还要看好漾漾才是。”
沈夜白眉头微跳,“自然。”
进了屋子,入眼的便是小女儿粉嫩的闺房,沈夜白向里走着,注意到了地上破碎的杯盏,这是谁打碎的?
盛漾从房中出来,直直地跑向盛府西北角的一处湖心亭,这所亭子架在湖中心,离岸上有些距离,看着四下无人,她终于委屈地哭出声来。
混账哥哥,她再也不要理他了!他竟然嫌弃自己脏,又不是她去招惹他的,分明是他来招惹自己的。
也许当初恪守兄妹本分,现在就不会如此了。那样她还能得到作为兄长的宠爱,不像现在这样进退维谷,每天看着沈夜白都愧疚不已。
她已经是沈夜白的妻子了,如果说新婚那晚是个意外,那她再不能对不起他了。如果沈夜白能原谅自己不是处子,那她便好好与他共度一生,如果不能,那她便请求休书一封。
虽然心中已然做好了打算,可盛漾的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眼睛红红地委屈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盛漾哭得累了,止了泪水慢慢抽噎起来,看着天色快要黑了便向着院子走去。
推开房门,便看到椅子一角处的一双墨靴,她惊喜地抬头,哥哥还在等着自己?
顺着靴子绣着的金丝线看过去,线条分明的下颌映入眼帘,盛漾看清来人,眸色不由得黯淡了几分,“夜白你怎么在这?”
“作为夫君,出现在妻子的闺房中有什么不对吗?”沈夜白看着她通红的眼圈还有衣领处淡淡的茶渍若有所思。
说着沈夜白掏出一方绣帕递给盛漾,“你的领口处有茶渍,擦擦吧。”
男人的声音很沉,像是石块相互敲击发出的闷响,盛漾听着他的话注意到了地上打碎的茶盏。
“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盛漾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喉头发紧,无数的话到了嘴边想要说出,可是又打了个转咽了回去,“哦,我下午不小心将杯子打碎了,茶水还溅了自己一身。”
这谎蹩脚拙劣得很,看着男人审视的目光,盛漾捂了捂肚子:“好饿啊。”
说着便溜去了一旁的小厨房,吃完东西也不敢看男人,匆匆洗过澡躲进了被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