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各取所需(H)--绝望但洒脱,执着又脆弱【完】

“后来呢?”

何淼愤怒地都快爆炸了。

他又不敢让谢今今察觉出端倪,只能双手死死地握成拳,用力地压在两膝之上,青筋外暴,骨节发白。

谢今今明显不想再多谈了:“总之就是因为我爸妈的事,大使馆主动找到我了。好歹是有了块浮木,我终于能回来了。”

谢今今也是后来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么大胆的。

魏宇家开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地产公司,江琮表哥的爸爸又是市里当官的领导——两人同时听到一些风声,就说谢今今她爸妈似乎站错了队,这回不妙,估摸着是要翻船了。

孤立无援、又天真主动——整个县里恐怕都没有比谢今今更合适的受害者了。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何淼咬牙切齿,“怎么可以这样!!!”

“你知道我妈怎么说我的吗?”谢今今倒是很无所谓,“她知道这事的时候在监狱里,说我脏,说我一个女孩子不知廉耻,跑去和一堆男孩子旅游,就是我自找的。喏,她既然嫌这件事丢人,我就只能等她去世了之后,再搜集证据去起诉他们。”

“你爸呢?”

何淼强忍着打人的冲动。

“还没出狱就死了。”谢今今说,“你知道他又是怎么说的吗。他让我继续去勾引江琮的那个表哥,因为他爸官做得大,也跟对人了,估摸着能帮衬一下。”

“操!!!”

何淼实在忍不住了,猛地站了起来,一拳砸在桌子上。

“傻逼啊!!!都他妈是臭傻逼!!!”

谢今今仰头看他,竟然笑了:“干嘛啊你。”尾音还带了点雀跃。

何淼:“他妈的你就不生气吗,不愤怒吗,不想杀人吗!?”

“想啊,想了好长时间了。”谢今今接他的话,“不过时间久了,也就不那么想了。我把我的名字换掉,就是因为想抛掉我生命里不重要的那些东西,往前走,看眼前。”

何淼张了张口,都不知如何反驳。故事里的人云淡风轻,反而是他这个故事外的人都快气得爆炸了。

他有点心疼。

“你为什么……”

“为什么能看这么开?”谢今今笑了笑,“何淼,我刚才就说了啊,这是我的福报。”

何淼不懂。

“我从这件事里得到了许多东西。”谢今今笑得很开怀,抬手去按灭手中的烟,“我学会了共情,学会了理解,学会了独立,学会了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一个人,没有别人,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个人。”

何淼抿了抿唇:“你不是一个人。”

谢今今按烟的动作一顿。

“你现在还有我。”

何淼语气很慢,一字一顿,缓缓把下半句话补上。

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谢今今停顿了良久,蓦地仰脸,冲何淼笑道。

“你知道我还学会了什么吗?”

“什么?”

“我学会了用这双眼睛去鉴别男人,保护自己。”谢今今的唇色有些淡,表情却格外鲜活,“我现在修炼得不错,只要一眼,就能鉴别一个人到底是渣男还是傻逼。”

何淼怎么听怎么觉得这句话怪怪的。

“那我是什么?”

“我不是早和你说过了吗?”谢今今眨了眨眼睛,“你是个……可爱的傻逼呀。”

她还从没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俏皮,憨然,就像是那个他从未遇见过的十六岁之前的谢今今,莫名其妙地回来了。

何淼挠了挠头,配合着她的话,傻傻地笑了两下。

“你如果需要我这个傻逼帮忙,我随时等待召唤。”

“你能帮我什么?”谢今今竟然没有推脱,而是饶有兴致地顺着他问了下去。

“宝贝,你学会了那么多东西,难道还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钱是很重要的东西吗?”何淼神秘地笑了笑,“你费这么大功夫搜集证据起诉,又找上了我,不就是因为怕魏宇那条狗和江琮那个垃圾表哥从中作梗,破坏判决吗?”

“聪明了啊。”谢今今夸他,“我之前想要起诉的,魏宇和政府有关系,直接把这件事压了下去。”

“你说江琮那个表哥姓什么again?”

谢今今被他逗乐了:“顾。”

“巧了,我们家正好就认识一个姓顾的官员,正好知道了他和省里最大的地产公司勾结的一点秘密。”何淼一打响指,“宝贝,你就放心交给我这个傻逼吧。”

“神经。”

谢今今笑着去踹他,光裸的脚踝顺势被何淼拉到怀里,她一声尖叫坠下椅子,被何淼一把拦住,很快就被他动作麻利地压到了身下。

“干什么,又做啊。”谢今今踢他,“起来起来,我刚和你说好这事你就想和我上床,搞得和暗箱操纵似的。”

何淼:“……”

听起来也蛮有道理的。

手脚是不乱摸了,然而他还是纹丝不动,依然趴在谢今今的身上,头拼命埋到了她的发间,去嗅她的味道。

清冽,甘醇,带了一丝若有似无的涩味。

绝望但洒脱,执着又脆弱。

他真是爱惨了这种味道。这辈子都不想撒手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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