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低高堂来信不辍,催促嫡长女出嫁的同时道遍家长里短:
“尔弟端肃若老儒,妹顽劣似猢狲。”
“汝表哥外放,外甥留家;表妹秀外慧中。”
龙凤胎名曰陈要珝、陈要仪,性格迥异备受宠爱,然其前世并不存在。
重生一回,到底不同了。真好,真好。
表哥左逢玖是个鳏夫,有子唤和厦。原低对他印象模糊,对表妹左媛漪的情况更所知甚少。
但再好奇再思念,亦无法动身返乡。
她放不下小黄瓜。
而之后温居择去元州求学,她理所当然伴随左右。
在赴鸳鹭州途中,原低机缘巧合下救助了位老丈,后来才知他竟是大儒长蘅先生高彧的严君。他们本不图回报,奈何高彧盛邀,且少年实在向往。
月余,两人抵达矞云山刍言书院。这一住,半年倏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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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子》曰:“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
但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有谁不曾对探求未知充满过渴望?
又有谁,面对这或熙攘、或沉寂的人间世,心甘情愿安之若命?
温居择从原低处取得了开启新天地门扉的钥匙,历过师父对他身心的锤炼,又受穿越而来的师娘潜移默化,其眼界之开阔、境界之提高,实非寻常人可比。
而与敏慧淹雅、具通才之能的长蘅先生的几番论道,更让他此后四旬仍时常慨叹“无先生,无鲰生”。
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哪还记得温居择仅是个昧昧无闻的举子?有诗证之:
且奋逮奔星,交藤候化婴。谁劈罗刹柄,怎溯逝时声?
靡靡泉先咏,嚣嚣辟谤听。期君寻秘境,御骥踏抟风。
鬓霜归反日,再述众奇形。①
他二者亦师亦友,成就了段百载佳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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矞云山果如“矞云翔龙,泽马亍阜;山图其石,川形其宝②”所述,是个云景极美、然山路艰行的所在,无怪高翁整日琢磨着如何再跑下山四处蹓跶,却也只能琢磨了。
高翁即高彧的父亲高振理。去岁某日,他与随从失散,身上又无银两,正饿着,恰遇上一男一女在溪边烤野味。
他窃喜不已,正要上前,复瞧了眼,差点没呕出来:
那,那小姑娘拿着的烤棍上串的是两只……老鼠!
……
未及半刻钟,高振理已拜倒在蜜汁烤田鼠的美味之下。
不日,在附近县城将老丈交还给感激涕零的随从的原低,被他半耍赖半倚老卖老地迫着写下信址。
再后来她登上矞云山,做了高翁的专属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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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末,固然不舍,原温二人终是向先生告辞,回了清宁县。
这三年间,诸事照常。
彭师父方师娘又添一女,起字彭方姰,取男女均等意;
南方少驴,蹲蹲只好入赘别家,同两匹母马生了堆小骡驹。每逢酷热难耐之时,便会率众孩儿下水嬉戏;
温居择专于备考,原低费尽心思给他做食疗。
除却旧方和基本的干贝、牡蛎,每月她都会以干姜、枸杞作料煎煮五条雄鲤鱼,隔一日为他进补一次。
这天他复习完一册书,正伸懒腰呢,没防备不知谁轻叩了下窗棂,一哆嗦,温居择扭着了。
业已廿四岁、姣好面容几无变化的原低,听见他哼哼,就走进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先躺下。”
她拿牛皮绳将乌发束作马尾,把手指按压得嘎嘣脆响。
“师弟别怕,我刚学的推拿。”
……
待结束后,某少年,哦不,是青年,默默发誓将来一定看顾好自个的腰。
那般销魂刺激、瘙痒难耐却不得半丝纾解的“极致”体验,他实在不想经历第二遍。
其实她就是不慎倒多了药酒,至于纤纤素手是如何在他盲区并敏感处驰骋肆虐、让他浮想联翩,从而唤醒了腿间那包鼓囊囊的丑八怪的——
原低委屈哒哒地对手指:这锅她才不要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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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化自约翰•邓恩《歌谣(Song)》:“GO and catch a falling star……”②出自西晋左思《魏都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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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跟我念:陈要珝xǔ,左和厦xià,高彧yù,矞yù云,刍chú言,亍chù阜fù,彭方姰jūn,彭方嫮hù。厦、矞、姰是多音字。
化用诗词一是兴趣二为需要,作者班门弄斧,大家不必考究_(:з)∠)_
据说烤田鼠很好次,但完全不想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