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该喝药了。”管家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到床边,床上的李韫知正给一只黑猫挠下巴。
“还是上次那副药方吗?”李韫知接过药碗,面不改色地喝下,又拿起一颗侍女早已备好的甜枣吃下,用帕子擦了擦嘴角。
“回少爷,这次的药方是在原有药方的基础上请方圆几十里最好的大夫根据您的病情稍加改良的,效果应该会更好些。”
“那就好。对了,我上次委托你办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回少爷,那个碎嘴子已经被抓进柴房两天了,随时可以押来。”
“嗯,那就把他带到这儿来吧,我倒要看看这么一个靠赏钱才能苟活的街头说书,能给我编出什么花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一个浑身脏兮兮的说书先生就被押到李韫知床前,浑身战栗着边被迫跪下。
李韫知瞥了眼管家,管家点点头,随即训道:“那个在街上靠编瞎话挣钱的穷说书就是你?啧啧,有手有脚好好的一个人,却干这种勾当。说,你为什么要编造这些对少爷不利的故事,是为了赚黑心钱,还是想对整个李府不利!说!”
“李,李府……?哎哎呦,天地良心啊,贱民虽穷但就是借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对少爷和李府不利啊!少爷,贱民真不知道这些故事会有这么大的后果,要是知道定是不敢胡乱言语啊。”说书人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又狠磕了几个响头,“贱民上有老下有小,今年地里收成又一般,眼看着一家子就要吃不上饭了。好在贱民幼时曾随父亲学过说书,这才让我那襁褓中的孩子能吃上一口米粥,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就饶过贱民这一次吧!”
李韫知不吱声,一边逗猫一边拾甜枣吃,直到碟子里的几颗枣子吃完了,李韫知抚下猫,怀一松那猫便跳下床嗖一下蹿了出去。
“小雀去看着点猫,别让它抓些不干净的东西吃坏了肚子。”
“是。”站在一旁的侍女端着空碟子向少爷拘一礼,出了屋子还顺手严上了门。
说书人听见身后房门严死的声音,脸倏然发白,身子一歪竟是吓晕过去。
“怎个这么胆小,打盆水来把他泼醒。”
“是。”
门外进来一个小厮,拎着半桶清水泼向说书人的脸,地上的人被水泼了一个激灵,慢慢清醒过来。
“少,少爷……”想起自己身处何处的说书人从地上爬起,伏在李韫知脚下连磕十几个响头,“贱民知道自己罪无可恕,可我也是被人蛊惑才会说错话啊少爷!”
“哦?这小小的武陵郡竟还有人敢对李家不利?”
“此人是在用贱民做靶子,只要少爷能放过我全家,贱民定会帮少爷抓住这居心叵测之人!”
“若你办不到呢?”
说书人咽了口唾沫。
“若办不到,本少爷就摘了你这颗脑袋做 靶 子。”
李韫知说完这句,几个小厮进屋又押走了说书人。
“少爷,这人真能助我们抓住他吗?”
管家话音刚落,一只黑猫蹿进屋内,不过眨下眼的功夫就蹿上了少爷的床,屁股撅起伸了个懒腰就又慢悠悠窝回了李韫知怀里。
李韫知低头盯着怀里因抚摸舒服地眯起眼睛的猫,喃喃自语:
“该回来的终归是逃不掉的,猫野够了也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