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焱从会所出来上了车,在车上等着的保镖马上帮他解开衣服处理胸前的伤口,红色的血已经浸湿了纱布和白衬衫,被贴身马甲包裹了一晚上,纱布都粘在伤口周围。
骆焱看着自己同样受伤的手,想起了骆梦第一次看到他受伤时的情景。他受伤的次数多得数不清,通常会瞒着年幼的妹妹。
但是有一次右手受了点轻伤,不知怎么想的,他让护士把伤口裹得格外夸张,半条完好的胳膊都裹上纱布。骆焱回到家看到骆梦那震惊心疼的小脸,还有跑前跑后地粘着他伺候他的模样,心里又酸又甜,满足得不得了。
伤口处理完,骆焱也从回忆中出来,穿好衣服恢复冷冰冰的神态。
生意场上,笑面虎不少,墙头草更是多了去。南派势力的老大前几天还派人狙击他,今天宴会上就言笑晏晏地请他喝酒打牌,两人笑里藏刀地虚与委蛇,梁子越结越深。
有了警方的资源,骆焱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遇到南派的伏击,一次次虎口逃生,旧伤没有痊愈又添新伤。
他摆弄着手机,屏幕被划开又关上,划开又关上。他联系不上骆鄞。在骆梦离开的第二天,骆鄞就被请去“喝茶”,名义上是度假,实际上被软禁在一个人烟罕至的“山庄”内关起来慢慢审问。
揉揉太阳穴,他一方面要在政府那边尽快找到新的希望,另一方面还要防着南派在暗地里动手动脚。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只能鱼死网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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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屋外的梧桐叶扑簌簌地落下来,铺就了一条黄金的小路。
骆鄞倚着窗棱无奈地看着外面,再美的风景也没有心情欣赏。
他被强制留在山庄已经十多天,身上佩戴着跟踪仪,吃喝睡都被限制在一间屋里,时不时就要被请去“喝茶聊天”,有时几天一次,有时一天几次。屋里的所有棱角都被包裹起来,连墙都糊上了一层泡沫,就是防止被审问的人自杀撞墙。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还没来得把新臣打点好,就被老臣出卖以换取宽大处理了……如果他这边没有有权势的人,南派势力就不可能收敛,骆焱的处境就会难上加难。
“叩、叩。先生,请茶亭一叙。”
骆鄞整整衣服跟上,不去也得去啊,人在屋檐下,一个请字还是看得起你。
茶亭里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一身玄色中山装,端端正正地坐着。
“李书记,今天怎么有兴致来这里赏景?”骆鄞笑着迎上去,心中奇怪s市的省委书记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S市虽然不是政治中心,但是经济地位更胜一筹,这省委书记大老远地跑这里做什么?
“景哪里都有,人才是独一无二的。”李郑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里过得可还算舒心?”说着,就要要亲手给骆鄞倒茶。
骆鄞主动接过茶壶,先给对方斟满,再给自己倒上:“舒不舒心不在地方,得看心境。”
李郑国喝了口茶,微微笑了一下:“说得好,人越活越觉得钱财是身外物,家人才是最重要的。”
骆鄞心中一凛,手心冒出一层冷汗,好端端地突然说起家人做什么?是他和骆焱的兄弟关系被发现了,还是骆梦的身份被查出来了?
“是啊,钱权在手,只活一世,家人才是唯一的。”还是心存疑惑,只能先顺着对方说话。
“说的对……”李郑国放下茶杯揉揉眉心,“哎,其实内人有白血病,现在只能靠化疗维持着,看她每次那么痛苦,做丈夫的束手无策,只恨得病的是她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