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几天,尹家都是笼罩在一片阴沉黑暗的阴影之下。
因为作为一家之长的尹天仿佛变了一个人,残忍暴虐,动不动滥杀无辜,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打罚下人,将近有十几个小厮被乱棍打死,更可怕的是作为尹天最亲密的手下,管家尹二一夜消失不见,无人知晓他的踪迹,仿佛人间蒸发。
很多下人战战兢兢,深怕尹天动怒打杀。接着,很多下人开始被尹晖打发走了,整个尹家的人越来越少。
杜妍儿非常不安,自从她知道现在这个尹天就是自己的儿子尹晖之后,就再也没有和他同过床,除了每天定时会莫名其妙给她一碗药,迫于形势威压,她还是喝了。
尹晖仿佛当她不存在一样,整天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的脸越来越阴沉,情绪越来越古怪难辨,脾气暴躁阴狠起来,开始打罚下人。
望着以前热闹的尹家现在空荡荡得让人忐忑害怕,杜妍儿不知道尹晖给她喝了什么,她感觉自己的一颗心七上八下,自从中了蛊毒,她就再也没有获得自由,看着尹晖眼底熟悉的幽深,她知道,她复活的儿子,她在尹家唯一活下去的支撑,竟然对她产生了欲望。
这注定又是一场禁脔的开始。
一如二十五年前。
一股无力,彷徨油然而生,二十五年前她就选择了妥协,结果得到的是二十五年生不如死的禁脔生涯,如今还要继续懦弱下去?
泪水无力地滑过她的脸颊,她不知道心底还在期待什么,男人的欺骗她尝试的还不够多吗?就算是和她相依为命的儿子注定也是如此。
她的手颤颤巍巍,像抖筛子一样,不停地大力抹去脸上的眼泪,哭着从床底找出一个木盒,打开,夜光下,锋利的光芒闪现,是一把刀。
她放在怀里揣好,开始快速收拾东西,泪水狂涌,她再也顾不上擦拭,哽咽着,她要逃,二十五年了,她的手激动得抖个不停,她的人生从来没有自己做过主,她感觉骨子里血液在疯狂地跳动,呐喊着自由。
"娘亲,"门口,一个伟岸的男影。
尹晖的声音让杜妍儿浑身触电了一样静止,她恐惧地舌头打结,说不出话,双腿害怕地麻木了。
"我是小晖"男子靠近,声音沙哑,好像刚刚哭过,不过声音依然温柔。
"我们之间母子乱………"杜妍儿忍着恐惧,好不容易鼓着勇气与他对峙,话还没有说到一半,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落入一个宽厚的怀抱,随即唇被一寸一寸攻略城池,她的粉嫩小舌被尹晖的大舌勾起,一枚药片随着尹晖温润灵活的舌头游送过来,随着尹晖的强势,顺着她的喉咙口吞下。
这熟悉的一幕,深深刺激了杜妍儿,她记得若干年前,尹天也是这样,同样的方式给她下了蛊毒。
杜妍儿一把铁锤重重地锤着她的心骨,疼得难忍,这才是她儿子的真面目,残酷,宽袖底下的手紧紧地握着,指甲深入手心以至溢出血来,她亦徒然不知。
尹晖感觉一股冰凉刺进他的心脏,他朝胸口看,那里刺进去一把刀。
杜妍儿吓得倒地,泪流满面,悲苦难测,狠狠地拧着心,双脚一软,脑子一片空白,两只耳朵嗡嗡响。
尹晖看着地上杜妍儿,瞳眸闪过心疼
"摔疼了没有,别担心,小晖不疼的"
胸口晕染了一片红,附身,鲜血顺着刀锋滑落滴下,他柔柔地拉过杜妍儿的手放在刀柄上,往下按,匕首就这样狠狠地没入他的的心口,连根没入……
"您开心就好"
杜妍儿吓得躲开他的手,悲苦酸涩,脸上流泪流个不停,停也停不下来,她感觉面前的空气都被抽走了,她,这辈子都不得解脱吗?
"刚刚给您吃的是我从尹二那里弄到的解药,您这些年疼不疼,小晖帮你呼呼可好?"
他把参与娘亲禁脔的小厮都杀了,无辜的都放走散走了。
可是他的心还是疼,听着拷打后的尹二诉说这些年娘亲的悲惨经历,他感觉他的心疼得快要死了。
尹晖躺在地上挣扎着对她胸口呼气,就像小时候他跌倒,娘亲呼气给他呼呼一样。
灼热的鲜血一滴一滴地顺着他动作的牵扯流下来,一滴一滴地盛开在两人的脚下,穿着绣鞋的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强韧的生命在流逝。
"对不起。"她痛苦的不能自己,低哑的嗓子发出的声音似乎不是自己的,她要逃,他说的话让她心里咯噔一下,说不感动是假,可是她被骗太多次了,多到她数也数不清,早就已经丧失了相信的勇气…
望着她踉跄远去的模糊背影,
"我心悦你啊,"他低低地柔情地唤,
你逃啊,逃得越越远越好
即使您的幸福里
没有儿子
也没有关系
恍恍惚惚,朦朦胧胧间,仿佛回到幼时自己抓鸽子,娘亲温柔地劝他:
"放了罢,小晖乖"
"小晖乖的"
血色从尹晖的唇上慢慢地褪去,转而惨白。
他看见了,
小鸽子展翅高飞的一瞬间,娘亲向往渴求笑着的侧脸在他面前不断闪现
您,再也不必受困了
真好!
风静静地吹,吹疼了他的心,吹散了一地,属于他的······幸福
血流了一地,大片大片的红
他却笑了
尹晖却感觉从未这么开心过,也从没有这么孤独过
失去焦距的眼慢慢地闭上
那抹笑仍旧挂在他的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