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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女人都说,许濡命可真好。
干干净净,不争不抢,就得了好运气,跟了沈三儿,无论长久不长久,也能过上一段好日子。
是好日子。
那是一段,许多年后许濡想起,会热泪盈眶的日子。
【我喜欢他,喜欢他蹭蹭我的头发,喜欢他摸摸我的脸,也喜欢他看我时的眼神,那让我觉得无比温暖,让我觉得,我同他一样的好。】
许濡在日记里写道,写完后又放回抽屉,像将自己的秘密收藏起来。
谁也不知道。
这时候电话响起,许濡看着屏幕手机上来电人备注,唇角抿着笑意。
吱吱。
是他自己打上去的。
他说,念起来方便又好听,张张嘴就知道是他。
接通电话,那端传来他的声音。
“在干嘛?”
没等许濡回答,他又悠悠答道:“在想我,对不对?”
禁不住地,笑意已经从少女眼角眉梢倾泻,透过电话,传递给那人。
“我待会要去跟他们聚会,陪陪我,嗯?”
许濡是不会拒绝他的。
他知道,知道她不会拒绝,也没办法开口,可他还是来询问,像寻常男女朋友,不觉有甚不妥。
可许濡见过别的相处模式,那些男人一句话,她们就只能服从。
有什么不同呢?
偏偏他要对她不同,让人心生奢望啊。
入秋,天气渐冷。
许濡到地方时,给沈韫知发了条信息,想问他在哪个包厢。
没成想他秒回了句“等着我”。
于是就乖乖站在门口等着,也忘记秋夜微寒,冻得有些发抖。
包厢内,有人瞟见沈韫知起身出去,问道:“沈哥去哪儿啊,李庆喊你打牌呢!”
沈韫知伸个懒腰,头也没回地扬声回答。
“接人。”
哟,这可是件稀罕事儿。
等沈韫知领着人上来,嘈杂的声音默了默,又如先前般玩闹起来。
“沈三儿,今天这位比之前的清纯啊!”
有人这般打趣。
“滚。”
沈韫知也懒得理他们,牵着许濡的手去找人。
甫一摸到冰凉的小手,楞下,然后攥紧,凑到还在发懵的少女耳边,轻声说:“下次再穿这么少就全给你扒了。”
许濡这才回过神,一晃就被男人牵着走了。
扒…扒啥??
进了隔间的包厢,安静许多。
李庆坐在牌桌上,不满地冲沈韫知嚷嚷:“不厚道啊您!才来!我等多久了!”
“爱等多久等多久。”
沈韫知翻个白眼,从服务员手里要来一杯热牛奶递给许濡。
此情此景,李庆也翻了个白眼。
佛祖显灵了,沈三儿的烟灰真没白吃,都开始普度众生了。
了不起。
坐定牌桌,沈韫知潦草打了两张牌,眼和心却一直在许濡身上。
“东风,诶你可快点喝,牛奶都凉了。”
“三万,你别玩手机,快看我打牌。”
“西风,是不是不会玩,要哥哥教你吗?”
……
诸如此类牌桌上的废话,数不胜数。
其余三人:“……还打不打了。”
沈韫知修长手指轻轻摩挲手里的牌,看上去还挺有意思,许濡湿漉漉的黑眸聚精会神地盯着,小奶狗似的想让人摸摸头。
“六条!”
手指一翻,果然是六条。
许濡很配合地哇了一下,眼睛又黑又亮,有崇拜也有喜欢,被注视的男人真是一本满足。
“厉害吧。”
沈韫知得意洋洋地昂了昂下巴,却见三人纷纷起立,收拾东西要走人。
“怎么回事?不玩了?”
到底是谁不玩啊……
李庆指着沈韫知和许濡,手指颤抖,悲愤欲绝。
好吧,只有悲愤。
“在神圣的麻将面前,你们…你们不知廉耻!”
沈韫知笑着捏紧李庆的那根指头,惹来李庆的呼痛。
“说我可以,说她不行。”
李庆捂着受伤的手指,撇撇嘴,很是不屑:“看你能宝贵多久…”
许濡热闹看的津津有味,双肩突然一热,就被挪到牌桌的椅子上。
回头看沈韫知,仰着一张漂亮的小脸,红唇微张,又乖又软。
沈韫知喉结滚动:想亲。
许濡手指一挡,被亲了手心。
拿出小本本,许濡想想,回了欲求不满闷闷不乐的男人一句话:“回家亲。”
回家我还不稀罕呢。
口是心非的男人:“她打,我在边儿上指挥。”
三人:“行呗,您说啥就是啥。”
许濡看着眼前的麻将,努努嘴思考该怎么打。
讲真,不太会。
刚打出一张牌,立刻有人接:“碰!”
懵。
又轮到许濡,再打一张。
“碰!”
懵。
这次,许濡踌躇再三也不敢出,求助地眼神望向沈韫知。
沈韫知笑眯眯,就看着也不开口。
不给亲,生气气。
“求我啊。”
求你个球球。
许濡在心里小声bb,不去看沈韫知。
沈韫知脸迅速冷下来,生气气。
自力更生的小姑娘小心翼翼地打出一张牌,耳听八方,很怕再懵一次。
只听李庆兴奋地开口。
“碰…嘶……”
脚背被狠狠踩住,李庆疼的脸都扭曲,手马上缩回来,连声音也变了个掉。
“朋…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
突然打歌。
倒也很应景呢,兄弟如衣服。
许濡没有察觉,长舒了口气,接下来就被四处喂牌,顺的不可思议。
沈韫知满意地收回脚,还摸了摸李庆的头:“乖儿子。”
喂牌最多的李庆委屈:“爸爸我jio疼……”
结束漫长的牌局,一瘸一拐离开的李庆发誓再也不想和沈三儿的宝贝打牌了。
许濡捧着赢来的钱,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可爱。
“瞅你那儿小财迷样儿。”
说着,家大业大腰缠万贯的沈三儿不屑地抢过钱,装到兜里,连一块钱也不放过。
许濡急忙拉住他的手,皱着眉头,委屈的不行。
明明是自己赢的,怎么全进他口袋里了。
“本钱我的,那赢的也是我的啊。”
理直气又壮,说啥啥有理,是沈三儿没错了。
小姑娘眼睑微垂,唇角下垂,看起来有点失落。
沈韫知以为她会生气的,没成想她抬头笑了笑,写出一行小字【那我们回去吧】
“那钱呢?”
男人问。
【你的】
不假思索的两个字。
沈韫知哭笑不得,两手掐着许濡的脸蛋儿,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能不能跟我刚刚啊!”
这软的犯规啊!!!
不明所以的许濡【缸??】
什么缸,鱼缸吗?
认输的男人将钱悉数装回许濡的小包包,可又觉得钱少,然后将自己口袋里的钱也装进去,装的满满的。
一边装,一边跟个话唠似的bb叨。
“你这小朋友不行啊,跟我待这么久,怎么一点长进没有呢?不能说就更要刚啊,动手啊,不然人家以为你多好欺负呢…”
“也确实好欺负……”
任谁也不敢认这是沈韫知。
平日里冷言冷语两三句的人,属实是个话唠了。
许濡突然觉得身前低头弯腰的男人可爱的不行,她偏过头,在男人的侧脸落下一个轻吻。
沈韫知怔了怔,借着塞钱的动作没有抬头。
一定是吻太烫,脸才会这么烧。
他这样对自己解释。
那狂乱的心跳呢?
是、是…是心律不齐。
【是心动啊】
【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