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云生--5-2

再五坛,要求猜酒名。

这个稍微有难度,不但要尝得出是什么地方的酒,还要知道那个地区的名酒,才能对应得上。

云生不是对手。

再五坛,要求年份。

甚少饮酒的云生败北。

再五坛,要求兑上合适的新酒,找出最平缓的那个味道。

云生奋起直追,他挑剔的味蕾可不是盖的,扳回一局。

再五坛、再五坛、再五坛……

其实每个人喝的酒真不算多,一种酒也就一小口而已,怕的就是酒品杂,各类酒搀杂着,加上这里泰半是陈年老酒,极其容易醉。刘恒本打算笑看云生速度醉败,结果这小老鼠居然越喝越兴奋,而且越是奇怪的考项,他居然还能连蒙带猜的赢……

这一喝就喝到了大半夜,到最后也不比了,刘恒舒服的坐靠着隐囊,端着酒盏瞧着明显醉得一塌糊涂的小老鼠抱着酒坛子豪情万丈的表演醉拳……

哟,居然还能下腰,只是那样后弯快到地的模样再喝酒,难道不会呛到鼻子?恩恩,果然呛到了,小老鼠翻坐到地上,边咳嗽边打喷嚏了,可怜兮兮的直揉鼻子。

刘恒笑得不行,浑厚的笑声层层叠叠的撞进云生的耳里,痒痒的,不由得又去挠耳朵,最后都不知道是鼻子难受还是耳朵受不了,就这么抱着一个坛子,坐在地上发愣。

“来。”刘恒瞧瞧夜色,也该歇息了,喝成这样,明日起来不知头会有多痛哦。

云生乖巧的摇晃着过去,扑通一声跪坐到刘恒面前,脸上端着傻笑:“叔叔。”

放下酒盏,刘恒低笑:“你输了三局。”

好听的醇厚男人嗓音如同品尝过的美酒,浓厚醇浓,钻入耳蜗又窜入心扉,云生闭上沉重的眼皮,弯着笑,呼出一口气,信任的仰起小脸,放松下来的神智缥缈,全身都包裹在愉悦的飘忽中,肉体反而沉重拖沓得不愿再有任何动弹。

刘恒探出去拿笔的手定在了半途,垂下眼瞧着面前因酒色而晕红了双颊的娇人,精美的五官满是愉快的笑意,整个人低眉顺眼乖乖听凭处置,就连灵气动人的双眸都合拢来,长长浓密的眼睫柔和的覆盖在那柔美的弧度上。

刘恒收回手,偏头示意男仆。

仆人迅速离开,未几便端上了好几样物品,恭顺的放置在刘恒右手边,接着屋内所有人都低头无声的退了出去。

左手的食指弯曲勾起那尖小的下巴,托高整张小脸,云生仿佛无骨的乖顺娃娃,柔软的就这么抬仰着小脸,樱唇勾勾,笑意盈盈。

刘恒尝试了下恢复得很好的右手,便执了炭笔,细细的描过那双英气的眉。平生第一次动这些东西,动作未免生涩,可很快的就习惯起来,如同描绘丹青。

接着用右手无名指的指腹沾了红艳的胭脂,轻轻的按上柔嫩的双颊,再用拇指一点点的匀开,顺着酒的晕红染开。

没有花钿,便用小指尖微微的沾了胭脂,点在双眉之间。

最后是那双微嘟的娇唇,饱满红润,让刘恒瞧了好几种口脂都无法抉择,无论哪一种颜色都比不过云生原本的水润嫣红,最后只得挑了最接近的正红色,小心的用拇指,一点一点的抹上那圆润的唇珠,仔仔细细的,不越过唇线一步,也不错漏任何一丝一毫。

妖娆艳丽的妆容点点滴滴成型,刘恒专注的垂眸凝着,右手的拇指却在那丰满的唇珠上流连不去。

一直听从摆布的云生昏昏沉沉疲倦又愉悦,几乎要睡去的慵懒神智被双唇上反复的揉搓给惊扰,忍不住张开唇,小舌舔出去,想要驱赶掉那恼人的撩拨。

粉嫩的舌尖,濡湿的暖意,刘恒双眸倏忽变沉加深,一直徘徊唇上的拇指悍然随着那微启的唇齿欺进去,过分的用着指腹的粗茧去摩擦柔嫩的小舌,强硬的弯曲挑逗着舌根的敏感和上颚的瘙痒,直至滑腻的唾液自无法闭合的唇角蜿蜒而下,直至雌雄莫辩的嫩脆轻吟娇哝的哼出。

刘恒缓慢的倾下头,浑厚的嗓音带着丝沙哑,“含住它,吸吮它。”

混沌的大脑无法自我思考,只得听话温顺的蠕动起唇腔和舌头,带着醉意撅着樱唇,连吮吸的动作都懒洋洋的使不上劲,却偏偏如同乳燕轻掠过水面,引起波澜无数。

酥麻自拇指流窜,劈里啪啦的小小火花顺着奔腾的血脉遍布身体的每一个角落,魁梧的身躯微微颤了颤,低沉的笑哼了一声,高贵的头颅此刻却是卑微的深垂,高挺的鼻梁呼吸着亲手涂抹的胭脂芬芳,薄薄的唇瓣呼出浓热的酒息喷洒在那银丝潺潺的唇角。

舌尖都探了出来,几乎就差那么一点点,便尝到那晶莹汁液。

娇嫩的轻哼却满是不悦的自鼻端恩了出来,让伟岸成熟的男人僵了片刻,终是后退开来,那被含吮得湿漉漉的拇指,也顺着小舌头不愉快的顶弄抽离了暖热的温柔乡。

小家伙却在这个时候掀起了那双腻得快溢出水的凤眸,水漾的眸光流转,汇聚着最璀璨的星光,毫无焦距却水光潋滟氤氤氲氲得令人无法呼吸。

刘恒这才发现云生的眼瞳是琥珀色的,如同最珍贵的黄金,又如同最美丽灿烂的朝阳,惊魂夺魄撼天震地。

怔怔的盯了好一会儿,刘恒往后一倒,双肘支撑在身后坐榻上,后仰头合眼平息半晌,才直起身,小老鼠还是跪坐的仰头姿势,双目闭合,居然就这样睡去了。

面无表情的轻击掌唤来仆役准备热水布巾,亲自将小老鼠脸上的妆容细致的全部抹去。这才吩咐仆役将云家的仆人召来服侍云生回房歇息。

第二日,云生起来时简直头痛欲裂啊!被灌了一碗醒酒汤还半天回不过神来,耷拉着耳朵去正堂,本打算在用朝食的时候向刘恒告假再补眠个半日的,刘恒却不在正堂,迎接的是宅院的管事。

管事向云生行了礼后道,主君有急事外出,近日内不会返程,请云生好生歇息,或去或留皆可。

云生愣了愣,瞧着管事,“叔叔……未留书信?”

管事态度极为恭顺:“事发突然,尚未来得及。”

仿佛一盆冰水自三伏天浇下,云生低垂下眼,弯起个笑:“在下明白了,多谢告之。”转头四望一眼熟悉的摆设,心凉得如同腊月寒冬,又恼又气,面上却一派从容有礼,“多谢近日款待,在下即刻整理启程。”

跟随云生的四婢自然是听令,立刻转身回厢房去整理行李,而四仆则分了两人去准备马车和召唤仆役,行动有素的竟然半个时辰不到便顺利离开了宅院。

“郎君,去往何处?”应鼓在车外询问。

云生倒在软榻上,双臂抬着互叠在眼上,声线平淡:“先在城里寻一处用朝食,随后赶往长安。”

被赶出来了,他哪里做错了?昨天晚上明明还玩得好好的,他还以为和刘延年结成忘年交呢,结果呢?莫名其妙就变脸不告而别还赶人!他早就应该离刘延年远远的,这样嬗变狡猾的人,就是个大混蛋啊!再也不要理他了!

古人,果然都最讨厌了!

气死人了!啊啊啊啊啊!

车队赶往长安,只用了三日。由于心情很不好,云生没有出马车,连车帘都没掀一下,生生错过了长安城的雄伟壮观和难以想像的规模庞大。直到马车停在了云府门口,玉磬笙磬掀起车帘,他才收拾了下恹恹的神色,步出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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