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被子里像有一个火炉,怎么也赶不走,又闷又热的感觉迫使她张嘴呼吸,最后实在受不了这才睁开眼睛。
怪不得她又闷又热,身后有个人把她圈得像要勒死她一般紧,好在是隔着被子,不过挣扎了两下,头顶就传来警告:“别动。”
“我热……”听到她沙哑的声音传过来马尔福睁开眼睛,他叹了口气,松开她,翻身下了床,顺便倒了一杯水。
不过他却是自己喝的。
艾丽娅看了看桌子上放的另一瓶药剂伸手拿了过来,喝了个干净,然后抖着手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不过却因为喝的太快而呛到,剧烈的咳了两下。
"你怎么这么笨?喝水都能呛到?"马尔福‘好心’的用力给她拍了两下背,差点没给她重新拍趴下。
现在艾丽娅没心情和他计较,她太难受了,只想躺着,一动不动。
“谢谢你陪我。”这还是她第一次生病时有人陪着。
“有什么可谢的,难道你生病的时候还没人照顾你?”然而马尔福却忘了自己是怎么‘照顾’的她。
她没有回答,只是又重复了一遍:“谢谢你。”
艾丽娅知道这个魔药喝完要盖厚被子把身上的汗捂出来,而她生病时又怕热总是掀被子,所以他才圈着她的,她其实都懂。
当艾丽娅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一年一度的魁地奇也开始了,她站在椅子的最后面悄悄探头去看,看了半天也没发现魁地奇的乐趣到底在哪,但她还是耐着性子看完,后面散场跟着人流走下去。
“今天魁地奇你来了吗?”晚上吃饭时马尔福坐在了她旁边。
艾丽娅点点头,随后向嘴中送了一块土豆泥,直到咽下去她才开口:“我在椅子后面。”
“那你觉得我打的怎么样?”马尔福挡住她要向嘴中送餐的勺子,有些期待。
额……她本来想说没注意的,但是看着他的眼神硬生生改了口:“挺好的。”
“没了?”
“没了。”快速把勺子中的食物送入口中,省的他又问问题。
“你根本就没认真看我打魁地奇。”马尔福第三次冷了脸。
“你怎么……”知道?!不过后两个字她没说出口,马尔福已经起身走了。
哇,好难,和人类交往好难,在第二个球员被球撞到下场的时候她就已经到蹲下不时悄悄瞄一眼的程度了,哪还有心情去看什么比赛。
但她还是自知理亏,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一晚,而对方的比赛自己却没认真看从各方面来讲都是她的不对。
怎么办?
小姑娘又开始愁了起来。
此时的艾丽娅完全忘记了当初说要惹马尔福生气的话,拿人还手短呢,更何况这算是一个人情。送礼物的话自己没有钱,只是道歉又太过于敷衍,她想了半天也没一个好主意,索性不去想,打算把拖延了好几天的信给寄出去。
她的信上话语并不多,也直白了当的说了缺钱,至于其他,就不是她可以决定的了。
这时候的猫头鹰屋没什么人来,她看来看去挑了一只看起来就很有力气,能飞很远的猫头鹰,把信寄出去她松了口气,她并不好奇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她只知道每月母亲的钱够用不打扰自己就好。
十一月的天气又阴又冷,带着一股子苍凉感,她翻了翻行李箱,拿出一条围巾,这条围巾是她小时候邻居奶奶织的,可惜,在她上学第一年邻居奶奶就去世了,那是她生命中对她最好的人,她把围巾重新放了回去,说到底,她还是舍不得戴。
套上一件小时候就往大号买的外套,艾丽娅对着镜子叹了口气,这种款式早就没有人穿了,但她却很喜欢,稍微扯了扯袖口,却还是挫败地低下了头。
衣服到底是太旧了,洗得有些泛白的颜色看起来很是刺眼,她最后还是默默套上了校服。
在图书馆选书时肩膀被拍了一下,是那天扶她去校医室的赫敏。
“那天我回去的时候你已经睡了,我看马尔福在那就走了,怎么样,身体好了吗?”赫敏抱着一本书,小声问她。
“好了,那天真的是太感谢你了。”
“别客气,你和马尔福是什么关系啊?感觉他对你挺特别的。”赫敏又抽了一本书拿在手里,并邀请她过去两人坐一起。
什么关系……朋友?不,她还不够格。
“学长而已,没什么特别不特别的。”他可能对谁都一样吧?
“噗,傻瓜。”赫敏摇摇头,低头写她的论文去了,不时关注一下她这边的情况,艾丽娅发现赫敏真的很厉害,在她的帮助下自己的论文竟然写得出奇的快!
就这样,两人约定以后一起来图书馆学习,也是因为赫敏,再没发生过没座位的事件。
十一月二十一号这天是艾丽娅的生日,可她谁也没告诉,她请不起别人吃蛋糕,也得不起别人的一句生日快乐。
往年她都是和平常一样让时光溜走,今年也不例外,说到底,即使每年只有一次,但她并不在乎。
于是这天她早早回了寝室,打算早点睡觉,却没想到泡澡出来后竟然看到了马尔福!
她身上只围了浴巾,睡衣放在床头,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出来了?怎么洗个澡也要这么久?”此刻他的脸上透着些微粉,身上有着些微的酒气,让她有些怕。
“泡了个澡。”她慢慢走过去,拿起床头的睡衣。
“你帮我试试这件。”马尔福忽然扔过来一个小盒子,艾丽娅打开,里面正是一件崭新的睡衣。
“我要送人的,你帮我试试好不好看。”马尔福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他的眸中有些莫名的东西,艾丽娅看不懂。
她拿了衣服回到浴室忽然想起一个问题,这人怎么进来的?低下头看了看盒子,她陷入了沉思。
她可不会白日做梦觉得马尔福喜欢自己,学校早有传闻他一直在追求阿斯托利亚,而最近的反常只能说明自己现在于他而言只是一个新鲜的玩具。
前几天自己生病去校医室看到的那个女孩大概就是阿斯托利亚,确实是个美人。
她还在发呆,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门外马尔福低沉的声音响起:“好了吗?”
“哦,等一下,快好了。”手忙脚乱的打开盒子,被眼前的衣服惊艳到了,衣服入手便十分温暖,她在心里默默地感慨:有钱真好!
当她换好出去的时候有些尴尬,因为衣服对于她来说别的地方正好,但是胸部有些紧,她双臂环胸慢吞吞的向外走。
“你挡着我怎么看?”马尔福坐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双眼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情绪。
“对不起,但是……有点小……”她后面三个字声音很小,马尔福差点没听到,他也没想到艾丽娅会这么说,一时之间空气中陷入令人尴尬的安静。
“脱下来吧。”马尔福摆摆手,看着小小的身子就照着小一号来买,敢情这都发育到了别的上面,又要拿去换,麻烦。
“哦。”这回去换衣服的速度可比出来时要迅速得多,前后不过一分钟,就连之前戴着浴帽的头发都散了下来。
“还有事吗?”艾丽娅睡衣的外层披着层浴巾,头发上的水珠倒都被吸了进去,看她的样子明显是打算自然风干,但是这么冷的天,怕是又要感冒。
“有事。”马尔福站起身,装作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这个,你送到西溪路295号,让他们换大一号。”
“你要送东西的那个女孩子如果……嗯……可以不用换的。”艾丽娅不知道要怎么说这么尴尬的事,但是她知道胸部这么隐私的话题还是要看个人,毕竟每个人发育程度不一样。
马尔福看智障一样看着她,这衣服本来就是送她的,她是不是不知道今天是谁的生日?还是说这小不点在和他装傻?
这边马尔福拉不下面子说是送她的,那边艾丽娅天真的以为这衣服是要送阿斯托利亚的,最后还是马尔福一句:“我说送就送,你烦不烦?”终结了这个话题。
艾丽娅的宿舍有些冷,别的寝室都烧着壁炉,她的寝室有的只是坩埚烧的水,隔着毛巾放在手里捂着。
此刻她已经钻进了被窝,水蒸气蒸腾使她面容有些模糊。
“你怎么不去领木头?”马尔福很奇怪,木头这东西学校发的又不要钱,她不需要连这个都省吧?
“我每次去领级长都告诉我被领完了,后来我也就不去了。”她吹了吹雾气,看着无数小小的颗粒打着转儿露出了些许笑容。
可是马尔福知道,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多少心酸与苦楚,即使她说得再云淡风轻,他也能感受到她话语中的难过。明明她什么都没做过,却仅仅是因为家境的原因就要被欺负。
“我一直想问你,你母亲在家什么都不做那你们的钱是哪来的?”马尔福和她面对面坐着,盖着她的被子,这样至少能暖和点。
“你好奇啊?”艾丽娅拿着坩埚盖子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他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挺好奇的。”他诚实的点头,艾丽娅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笑容逐渐敛了下去。
“我父母是酒后乱性才生下的我,我父亲的家族不承认我是他们的孩子,所以我随母姓,但是我母亲这个人,身体出了点状况,要抚养我很难,所以我父亲就每个月寄点钱过来。”她的手一直在摆弄坩埚的盖子,拿起又放下,显然心里很是不安。
“寄点钱?从你的状况来看这个点还真是一点。”
但艾丽娅却摇了摇头:“大部分都给母亲拿药了,剩下的刚好够吃而已,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钱去买东西。”
“对不起,我是不是话太多了?明明你没问我这些的,都是被这热气给薰糊涂了。”艾丽娅懊恼地揉了揉脸,赶紧把坩埚的盖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马尔福看她的动作有些想笑,但却又笑不出来,极轻极浅地叹了口气,起身跪在床上伸手抱住了她。
在学校被欺负,在家里也得不到温暖,她究竟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
被忽然抱住的艾丽娅不敢乱动,毕竟她手中还抱着坩埚,只能乖乖的任由他抱,但心跳却不由得快了几分,她不小了,知道这代表什么,更加明白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时间差不多了,外面应该也没什么人了,你是不是……”她话说了三分之二,却被脖子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给堵了回去。
“该回去了……”她思索了一下,应该是手指,于是硬是把没说完的话给补上。
“我今天就在这睡好不好?”马尔福闷闷地笑了两声,低低沉沉的嗓音刺激得她耳蜗有些痒。
“不……太好。”艾丽娅欲哭无泪,耳朵是她的敏感点,而马尔福每次不是吹气就是说话她真的有点受不了。
“可是我头有点疼。”马尔福继续逗她,把醉酒的劲儿充分发挥出来。
艾丽娅咬着唇,压下身体里轻微的躁动感,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抖:“那你睡床,我出去看书。”
看书……亏她能想得出来,自己又不会吃了她,用得着这么害怕么?
马尔福松开她,拿了衣服走到门边,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生日快乐。”
【前十多章都是清水没跑了,因为当初写的时候本来想写h但是有又下不去手,现在也没下去手,还是没写到肉,完全变成了剧情流……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写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