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芳叠碧,菘叶绒融。
乌正已记不清楚,前一次来上三清时,故园的花草是否像如今这般恢复了往日的繁茂。
他静默地站在熟悉的宫殿门前。
他先前只听说下三清的飞羽城能闯荡九清界,却没想到真正让飞羽城拥有号令九清能力的人,是沈含铮。
那个神秘的、闭关千年的上三清的魁首,怎么会是沈含铮呢?
“小乌鸦在想什么嗯?”
黏糊糊的沈城主慵懒地趴在乌正身上,风情万种地笑:
“让我猜猜……唔,一来上三清就要到故园去,难道是在想那些三足金乌嘛?”
乌正不想说话。
避了避游走在身前的那双修长白皙的手,英俊的男人面颊微红,抿唇忍耐着呻吟的欲望,不怎么愿意在族人的葬魂之处做什么苟且事情。
虽然他不知怎么变异成了乌鸦,但是这些高贵的太阳鸟依然担负起抚育他的责任,一直到灭族的那天。
那对无子的三足金乌……拼了命才在重重封锁之下打破界门送他远去下三清避祸。
“喂……小乌鸦。你怎么不说话哟?”
悲伤的回忆被一声略含不满的问句打断,乌正不得已扭头摸了摸炸毛的傲娇猫咪,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性格大变的沈城主不仅黏糊,而且还很缺爱,时时刻刻都想着……
“说呀,怎么补偿我——就比如,以身相许怎么样?”
沈含铮动了动眉毛,他意味深长地扫量着一身正装的乌正,赤裸裸的、饱含情欲的目光仿佛要将乌正扒光了似的。
可是乌正渴望着沈含铮啊。
乌正半推半就地躺倒在沈含铮怀里,低垂的眼帘掩藏下一切纷扰忧虑的心思。
莫偿风在那天之后便成了个人尽可夫的淫荡货色,日日求着接近他的人肏弄他。
乌正最近一次见到莫偿风的时候,这个养尊处优的江锦城主竟在低贱的用着各种玩意取悦着自己和他勾引来的守卫。
莫偿风没有穿衣服,好像丝毫廉耻心都不存在了似的,背对着刑室的门窗,把自己的私密部位坦荡地全露出来。
男人骚浪的屁股里面含着半个布满突起的柱形石玉。那石玉足有莫偿风小腿那么粗,几乎把后穴的所有褶皱都完全的撑开,但他依然不满足地尝试着把手指塞进去狠狠地抽插,就算脆弱的穴口随着撕裂而流下血液,他也毫不在意。
莫偿风迟钝着回过身的时候,乌正被震惊的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俊美的男人面上呈现出一副浑沌而痴迷的神色,他的身上满是干涸的精液,挺立的乳首上夹着两只夹子,向外渗着血,一根细小的玉势插在他直挺挺的阳物里。
淫靡到有些疯狂的场景。
伤了飞羽城的人……沈含铮统统千倍百倍的回报过去,除了他——乌正。
乌正搂着沈含铮的肩膀,低低地哼叫着。
沈含铮温柔地怜吻着男人的双唇,柔软的毛毯细心地裹住了乌正裸露的躯体,原始的律动体贴而缓慢。
“啊……”
乌正迷蒙了双眼,看着笑盈盈的沈城主。
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忽然间很轻易地得到了,总让他有些不可置信。
“城主……”乌正顺从地伏在沈含铮身上,低声喃喃道:
“……您是我的。”
就算沈含铮变了又怎么样呢?就算这些温柔是虚假的又怎么样呢?为了这份感情他早就变得一点也不像自己了啊!
他愿意用他的全部生命,来换取哪怕只是几个月的相爱时光。
“啊啊……慢点……”
深埋穴内的肉具猛地加快了抽送,乌正攥紧手指,惊呼一声,扭动着身体迎合着不断地贯穿着下体的阳物。
“哈啊……城主……呜嗯……”
乌正瞪大眼睛,黑白分明的眸中微微沁出些许水汽,热流一波波地涌上敏感的穴心,铺天的快感一直从尾椎漫上头顶,让男人下意识地夹紧双臀,呻吟杂了些许呜咽。
“乌正?下去。”
熟悉的清冷声音从耳畔响起,沉浸在高潮中的英俊男子愣了愣,不知为何竟感到有些许凉意。
他是飞羽。
“你。”
沈含铮略有粗暴地推开了跨坐在他身上的光裸副手,冷峻的眉眼显现出少许无措。他蹙眉看着一身情爱痕迹的乌正,纤长的睫羽颤了颤,在墨玉般的眸中投下一片铅灰色的阴影。
剑仙之道,破情破欲。
沈含铮怔怔地注视着同样是赤身裸体的自己,一向冷静的眸光氤氲闪烁,波澜起伏。
“……你。”
剑仙垂手,一双眼寒光万丈;杀意含锋,蕴剑气凛然而铮。
沈含铮的气息,如若实质一般,一丈丈地拔高、一丈丈地改变。他安静垂首,眉心若有碎雪飘零,冷冽的面容微微掺了些茫然,宛若谪仙折翼。
果然是剑仙的性格回来了吗?乌正屏息以待,等待……审判。
死到临头,乌正反而很平静。
他听到沈含铮冷冷地说道:
“乌正,你逾越了。”
如坠冰窟。
一道黑影伏下,乌正缓慢地阖上双眸,竟然感到了些许解脱。
噫?
夹杂着冰雪气息的外袍精准地罩到了乌正身上。
“小乌鸦。”
沈含铮用截然不同的沉寂而冷静的语调开口道:
“这一世,孤是仙啊。”
不是清冷孤傲情感缺失的飞羽,亦不是妖魅邪异笑里藏刀的心魔。
“啊……”
英俊的男人心甘情愿地被心上人压在身下征伐。白皙的双手技巧性地拂过男人健壮的身躯,撩得人心如弦鼓。
想要他。
想吃掉他。
乌正眯着眼睛,沉黑色的瞳眸映着幽深的霞光,心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腾,固执地渴求着。
“…嗯。”
沈含铮埋首在乌正颈间,轻柔地舔吻着男人纹理清晰的脖颈,印下一片绵密的吻痕。他含含糊糊地说:
“感觉怎么样呢?小乌鸦……”
“哈啊……城主…嗯……”
从沈含铮沉寂并且莫名带了些许颓废的声音里,乌正听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
陌生的感觉,总是令人心慌。
如同孤蝉破土,黑色的羽翼颤巍地伸展开来,乌正缩在沈含铮的怀里,紧张地夹住双臀,甬道不受控制地咬住沈含铮深埋的阳物。
海浪般汹涌的暖融灵气从下体交连处猛地爆发,一层层地铺开。粗壮的阳物狠狠地撞开绞紧的穴肉,研磨着被灵气冲得发麻的穴心。
“城主……慢一点………”
乌正粗喘着请求道。
男人俊朗的眉目盈溢深情,他搂着他的爱人,尽力地筑守灵台清明,只为把此时的沈含铮深深地记在心里面。
浊液从柱头处颤抖着涌出,乌正羞涩地把脸埋到沈含铮的怀里去。强烈的快感令他整个下体都失去了控制,他只感觉到体液潺潺的流下,滴在地上,滴在沈含铮白皙的大腿上。
怎么会爱上他呢?
不知道啊。
乌黑亮丽的翅羽沾染上点点白迹,乌正努力地将自己蜷缩起来,上下的起伏在沈含铮身上,任肉具狠狠地贯穿身体。他有些难为情地扶着沈含铮揉捏着他臀部的双手,动了动鼻子,从喉间闷出一声低吟。
“我爱你…”
乌正轻声自语道。
稀疏的阳光满过树梢,落在大殿中纠缠的两人身上,倏忽间昏暗了下来。
湛蓝的远天逐渐压下苍劲的雷霆,风浪沿着扭曲的云翳席卷,掺了数百道破碎的黑色缝隙,如同一头被激怒的巍巍巨兽,发出了憎恨的铺天怒号。
“很舒服?”
沈含铮低低地笑了笑,冷冽的声音中微微显现出少许捉狭,他偏头吻过乌正长出羽毛的后耳,轻轻地、缓缓地呼气。温热的呼吸骚动着不安的耳羽,有些迷蒙的男人下意识地躲了躲,全身的肌肤都微微泛了红。
“怎么啦……如果害怕就走开好了。”
沈含铮说。
浑噩的乌正却想:最好的话是和他一起死在这里啊。
并不听话的长发蜿蜒下光滑的背脊,细密的吻痕从耳畔一直绵延到后臀,眉目冷然如雪的俊美男子面不改色的在羞涩的小乌鸦身上留下一道道暧昧的情色痕迹,对于迟迟不肯下雷劫的繁密云层,表现的十分漫不经心。
“静气,凝神。”
沈含铮说。
白皙的肌肤一层层的龟裂,鲜艳的血色一层层地渲染开来,墨色的长发湿漉漉地粘在被血迹浸透的背上,带了些许妖异的红光。
沈含铮挑了挑眉,鲜血描绘出的奇诡花纹从眉角漫至全身,衬得他雪肤墨发,眉眼愈加妍丽。
乌正无力地被沈含铮拥入怀中,再一次感觉到了窒息。
元婴、化神、合体、洞虚……
其他修者终千年时光也修不成的道业在乌正的身上凝聚。
“小乌鸦……唔啊……你还蛮大的。”
“……疼。”
高高翘起的阳物被一处温暖犹豫着含住,乌正的呼吸紊乱了片刻,立即挺腰全部没入了进去。他听到男人蕴了些呜咽的小声抱怨,仿佛时光回到了初探桃林秘境之时。
沈含铮是什么意思?!
饱含灵气的血液随着男人的动作而更加迅速地融没入乌正的身体,紧致的甬道殷勤地伺候着愈发胀大的阳具,一切的接触点都将浑厚精炼的灵力不断地注入——
混沌之中,有一些破碎而不明晰的画面从沈含铮庞大的灵力群里溢散出来,被迟钝的灵魂捕捉到,汲取其中的记忆。
什么都看不清楚,却能感觉到那种从心底涌上的寒冷和绝望,仿佛在曾经的曾经,有什么人的失去理智的呐喊传递至今。
“……”
修为攀升到渡劫期的时候,沈含铮忽然笑了笑,整个人都化作了一片赤红的血滴。
剑仙眸中千年不化的落雪,随着血液的淋漓,逐渐融化成明丽的小溪。如同春风化雨,美得令人迷醉。
只是乌正在怔怔地泄出之后,冷得浑身颤抖。
沈含铮说:
“我们一直在一起。”
新晋的九清魁首在这一刻,满头青丝变白发……然而这不过是天道轮回。
“你为我成仙,我为你入魔。”
乌正笑着哭了起来:
“再也没有什么能让我们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