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案前男子搁下笔,自刚送来的几封信函里,抽出其中一件。千里飞鸿,这次,应是不需要再由他转达音讯,先前已先留下岚儿会前往参加百工节的信息,算算日子,两人也快见到面了。
展开信笺,青年端正整齐的字迹难得覆满整张纸面,一句简单告知他将会偕同岚儿一道回来,主要的内容,倒是让人有些讶异。
信中详述一位伤者身中寒毒的徵状,毒来自渊海灵岛,霸道非常。
虽然水火相克,然而对象非云族人,疾不敢冒用原血,只能日日辅以阳炎内息舒缓,先来信询问长老叔父意见。又言道,灵岛传说曾为神只居处,此寒毒或许与父神的炎毒相同,非一般常药能解。
他讶异的不是伤症来历,除了家人,疾待外人素来冷淡,这次难得费了不少字句说明状况,能看出他对此人的重视。
书库里,祈长老指挥着小弟子爬高爬低,取下摆满整墙的厚重典籍,「我明明记得很久以前有看过一本蓝皮的,破破烂烂没有几页的,里头就有提到渊海灵岛。」
小弟子站在梯上,不平地看着蹲在书堆中,一本本翻找内页的男子,「师兄明明比较高,个头又比我大,为什麽是我来搬啊。」
祈长老实事求是道,「等你练出一目十行的功夫,再来跟我讨价还价。」
小弟子嘟嘟嚷嚷,「师父你只说是蓝封的,可这里全都是蓝的啊。」
祈长老有点不耐烦,「你这孩子怎麽这麽罗嗦,到底都和谁学的。」
地上的男子笑出声,「所谓上行下效嘛。」
白夜才踏进屋里,便听见祈长老劈里啪啦的在训人,蹲没蹲相的白孟一边懒洋洋地回嘴,一边把身侧的两本册子往他方向推来,「这些大概有关系。」
祈长老正被两个弟子激得面光红润,见他回来也不理采,继续将飙到一半的话畅快喷完,才哼哧哼哧转向他,「问的结果呢?」
小心不让自己成为被训的第三人,他缓缓开口,「叔父也认为不是毒物造成的,目前已知能产生类似症状的毒物,不会有如此明显的昼隐夜发,何况疾有提到此寒毒会抗拒他的触探,恐怕还是要仰仗祈长老的看法。」
「诸神静默,何解何化。」祈长老重重哼了声,「恐怕这是咒不是毒,远水难解近火,信里未说明事由,我们连渊海灵岛上的是何方神灵都不清楚,只能推断可能是人冒闯禁地触犯了什麽,疾公子若有心要助,还是只能从原点查起。」
他打开夹有笺条的书,目光落至上方记载,『传东海极外有眼,海汇生风,水暖雾聚,宏广百里,晴时得见虚山,上有林木蓊萃,实疑蜃气所化。』
祈长老伸颈觑了眼内容,摇头,「传言,都是传言,若你们桐师父还在,或许还有可能知道。」
他继续翻开另一篇,『风生海眼,中有风神,鹰形白羽,鸣声金玉,栖香树,食山雾,百禽尊首,重和尚仁。』
祈长老愣了愣,神色激动地望向冒似只是随性挑书翻看的大弟子,白夜知道他心中所想,要在数万文字中,仅凭几眼便找出过往没人发现的蛛丝关联,所需精力与专注绝非外表看到的这般。只是长老才要开口夸人,蹲在地上的人突然把手中的书往地上一撂,站起身,「累了,不找了。」
白孟一爪搭上他的肩头,朝话还堵在喉中的祈长老道,「弟子有岁了,这种活没办法干太久,明天吧,反正那信也是十天前的事,再回也要时间,总之都要等,不差这几日。」
在祈长老气呼呼地要开口骂人时,早摸清楚长者个性的男子又道,「这里霉尘重,师父待久对嗓子不好,咱们还是到前头去吧,红儿最近调配了一种年长者也适饮的甜茶,要我带来孝敬师父,让您试试口味合不合适。」
祈长老眼睛一亮,挥挥袍袖便往外走去,嘴里仍是念念叨叨,「就说你这小子没耐性,才找多久就喊累。」
後方,小弟子跳下梯子追了上去,「师父等等我,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一老一小离开後,两人并肩站在书库门口。
白孟抬手按按眼窝,「明天还继续吗,我是认为找不出结论的。」
他背着手面向中庭,「我在考虑一个办法。」
白孟放下手,有气无力望向天,「师父和其他长老不会答应的。」
他转头看向这位自幼一道长大,是挚友、亦是师兄弟的男子,挑眉,「我知道,所以才要麻烦你帮忙。」
* * *
云高霞丽,绿野阡陌,离开杏村後,一路纵马小跑,才达中途,日已西斜。
远方几点屋舍错落,农人牵着耕牛走在田陇间,天上乌燕盘旋飞翔,树中鸟鸣啁啾热闹一片。
每日都会降临的黄昏,恒常不变的景色,此刻身前传来的温暖显得好不真切,低下头,以鼻尖碰碰她脑顶的发漩儿,「懒懒。」
偎在他胸前打盹的她没有醒来,放轻动作搂着人磨磨蹭蹭半晌,终是受不了那似有若无的甜香勾诱,他掉转马首,踱入路旁小径。
林荫深处,垂柳如帘,斑斓夕辉穿过叶间,点点映至人儿身上,碧春衫,翠染裙,好似绿柳仙子安睡在怀中,却太过安静恬适,让人想要将其扰醒,离开那梦甜之所,回到凡间。
伸手探入襟里,隔着小兜,张开掌心,将那丰盈的温暖实实捧在手中,她嘤咛发出噫语,只是将乳儿往他手中拱了拱,继续睡着。
一股冲动凶狠升起,直想将人狠狠揉入体内。
不久前,这一处,因为自己,发出热烈悸动。
有血誓连系,离家这段日子,独行於荒野孤岭,置身於他乡人潮,她的思念情意始终陪伴着他。
然而随着春日到来,原本绵细的想念,竟断续间隔愈来愈长,如同亲眼看着自己在她心中逐渐淡去,几要发狂。
而後在凤城收到大哥留信,才猜想岚儿也许是因为第一次离家,太重的乡愁占据去她太多思绪,却也几乎遗忘了他。直到那细细的低唤再次传来,飞花里,少女看他的眼,有着久别重逢的生疏。解开衣裙,纤细的腰间露出大哥的铃锁,宛如宣示着心中已有住人,不再让他人触碰。
虽然不推拒他的求欢,却也显露怯意。
在他手心,放上解锁钥匙。从环孔中,拉出系有女玉的红绳。
他明白,他的懒懒,从来学不会拒绝人。
缠绵之际,在他以为,最惨不过回到原点,一股从未感受过的强烈情感,如潮水般卒然涌至,浪拍过後,少女跪坐於身前,粉颈微垂,柔软的胸脯轻轻上下起伏。
一时没有道破,怕她会因为惊慌,又将那份美好收回。
现在,只想听她的声音,什麽都好,想听她和自己说话,让他知道,他不是在梦中。
「懒懒,醒醒。」再次轻唤道,亲吻落至白皙颈侧,指腹拨弄起布下微微的小豆粒,能感到原本平稳的心跳渐渐转快急促起来,人却不肯睁开眼。
牙齿咬住她的衣领,一寸寸往旁叼开,直到露出包裹在绿衣里的柔嫩肩膀时,嘴缓缓覆下,舌尖兜着那明显的一圈牙痕打转,一边勾开她颈後丝带。
月白小衣落至腹间,两球软乳浸润在夕阳柔光中,将那粉红圆蕊捏在指尖,快速捻转逗弄,没几下,少女有些委屈的声音贴着耳边传来,「疾哥哥。」
她推推他的头,他停下动作,看着她困意犹浓的眼,拉下她的手贴至唇边,「我想要你了。」
她才总算有些清醒,在马背坐直了身,望向周旁,一时羞得想要将敞开的衣衫拢上,他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仍罩着她的樱蕊,下巴抵至她肩膀,「不用遮,这里不会有人来。」
她挣扎两三下无果,只好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不是到吗?」
「最快要戌时才会到。」停在原地太久,座下马儿开始有些不耐,轻夹马腹,任其放步慢行林间,鞍上二人耳鬓厮磨,呢喃讨价还价。
「人家已经陪疾哥哥两次了。」
「这次是晚餐。」
「人家现在不饿。」
「转过来。」
「呀!不要脱人家裤子!」
「我看看小懒懒是不是真的吃饱了。」
「吃饱了,真的,疾哥哥别拿出来,要流出来了…」
「抬高。」
「呜,不准进来,人家不要在这里!」
「别动。」
一时动静过大,黑马暴躁嘶鸣立起,正在插入与被插入中的男女双双发出喘息,单臂扶住攀坐在身上的少女,单手拉缰压制马儿,却挺腰顺势完全捣入那湿暖紧窄的蜜处。
她抓着他的背颤抖呜咽,「怎麽、怎麽可以在马上!」
舔舔她眼角被吓出的泪花,抱着少女轻轻摇晃,回味方才两瓣圆弧粉臀悬跨皮鞍,晶液往下淋湿座深鬃桥座的美景,心想以後定要在房中备上一副,「当平常一样就可以了。」
她死命摇头,将脸埋在他颈窝处,衣衫凌乱挤在腰间,落日下雪白项背一片嫣红,「人家不要。」
手指缓缓画过少女微凹脊背,以指尖勾勒重温她的每一处细致娇柔,慾望潜伏在她体内深处按捺不动,嘴唇贴至她额前碎发,「懒懒可以的,你不是最喜欢骑我?」
她好小声的嘀咕,「疾哥哥又不会乖乖让人家骑。」
明明是抱怨,热流只是更加兴奋涌入下处,听着她嗯哼吟出小小哀鸣,他蹭蹭她,讨好道,「这次会乖乖的。」
她终於抬头瞪向他,神情满是不信,「两刻钟。」
轻揉她的腰後,虽然想允了她的要求,还是只能实话实说,「不是首精,懒懒如果想慢慢来,至少必须双倍。」
两人双双对视,她犹豫不决,红着脸,最终说了好可爱的话,「天快黑了,人家不想看不见你。」
他让马儿再次往前走去,她连忙紧张环住他的头,他轻声朝她保证,「我会轻点。」
「那疾哥哥也要答应人家,我如果喊停,不可以再动喔。」
「我尽量。」
晚风轻送,岸柳如烟,日幕下,河坡骏马纵驰。
裙飞如翼,莺啼已化无声,纤腰不胜折柳,融酥晃颤成波。
随着座骑起伏,半伏着身,张掌牢牢支着她的背,低头痴看她迷离破碎的目光,保持在清醒与疯狂的快意之中,「要停下?」
她没回答,只有在他撞入深处时,发出弱弱哭叫。
知道她已然听不见他的声音,他勾起笑,以不同的力道一夹马腹,「那抓紧,我要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