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易紧盯对方传给他的画面,痛心疾首,恨不得毙了那些人渣,嘴中不停催促开车随扈开快一些。
随扈一路聚精会神超速,进入黑夜的港区码头道路,仍然高速行驶。
那些人只要敢动李凌一根汗毛,他也会将他们碎屍万段,他未曾如此焦躁不安,满腹憎恶,他们已触及他忍受的临界点。
他急切与另一部赶来会合的人员联系,详问是否开启金库,拿到钱了没。
他有预感,那些人不可能单纯只为钱,说直接些,就是要给他颜色瞧,顶多要他的命而已。
要怎样都行,都可以,但看谁碰了李凌,只要他还有口气在,就阉掉谁。
史易震怒,双手的拳头不断紧缩,握得指关节劈啵响,听得随扈都知大事不妙,他像要将人捏碎般凶戾,狼性犀利眼眸闪现一道杀戮凶气。
他会以牙还牙,除非有本事杀了他。
史易看见画面中李凌被剥衣凌辱,忍无可忍,他们还在继续挑战他的极限。
车子逼近六号码头仓库,外面亮着灯光,司机提醒史易,「大少爷,外面有两人守着。」
「冲进去!」史易毫不犹豫说。如果不是他为狼人,尚存一丝人性,他早杀了那个人。
司机到仓库门前没有减速,守门的两人原本要肉身挡住,见车子反而加速,斗亮的车灯疾驶而来惊慌跳开,滚到一旁。
「砰」一声强烈撞击,仓库铁卷门瞬间被撞开,车子没有停下,往亮着灯,站着几个人的空旷处疾驶而去。
围着欺负李凌的那群人,见车子不长眼朝他们撞来,落荒而逃,不忘拿起枪,可来不及开枪,车子一个大甩尾,将裤子褪到一半的男人撞进车底,停了下来,将人卡住,让他动弹不得,给他教训。
连续几声枪声,打在防弹玻璃上。
史易坐在车上,血红目光愧疚盯着倒地的李凌,慢慢移到一旁拿枪,虎视眈眈的几个人。
最後落在一个戴面具的女人身上。
他伸手拿起一旁的手枪,一打开门,枪杆即对着他要射击的那人,同时几支枪朝着他。
他不畏惧几根枪口,亦步亦趋靠近他们。「有事冲着我来,何必拖个不相干的人下水。」
「不、相、干!是吗?不相干你会来?」戴面具女人嘲谑。
「葛诗诗小姐,这是你最後机会,别以为每次你都有机会,在他人仁慈中逃过一劫。」
史易觉得可悲,葛诗诗可以幼稚到何种地步,她父亲给她的宠溺,到她手中俨然变成摧毁她的工具,不是助她,而是使倨傲的她毁灭。
「给我打……」葛诗诗痛恶说。
一个多月前史易毅然卖出他於岸烨集团百分之四十六的股票,他们过去的情份就结束了。
不是葛诗诗愿意如此,是史易太绝情。
实质,葛家於岸烨只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这几年史易的控股公司收购不少股权。
而这次,葛诗诗出卖狼人组织,擅自将控制狼人变异药物之消息走露给欧土狼人集团,吹倒史易和葛家最後一根稻草,史易一个月来大动作将所有於葛家集团投资的持股撤走,一毛不剩,一夜间让岸烨集团股价持续跌停,面临倒闭风波。
葛诗诗在她父亲不谅解之下被逐出家门,这些她都归咎史易和那女人所害。
她不会放过他们。
几个人朝史易拳打脚踢,史易和随扈等不到来支援的人,两人对七、八个,李凌倒在地上,见史易的随扈自顾不暇已经无法保护他,史易即使拳脚功夫了得,一个人也无法应付三四个,看得泪光直流,心痛得不知身上的冷了。
忽然,一脸伤痕的史易逮到机会,拿起枪,往一个倒地的戴面具男太阳穴抵住喝令:「住手!不住手我就开枪!」
他转头一看,葛诗诗也正拿枪抵住李凌的头。
她已泯灭良知,一脸佞笑,对史易说:「敢不敢试试,你的枪快,还是我的。」
史易不敢赌,手潇洒一挥,将手上的枪扔掉,「放了她,我答应你所有条件。」
葛诗诗见未曾如此多情的史易,竟然轻轻松松说出这些话,凄楚仰头大笑。「原来我们的史总裁是个大情圣,可以为一个女人全梭哈了,哈……」
「少废话!放了她!」史易见葛诗诗不愿移开枪怒斥,趋近她一步,葛诗诗枪正要朝史易时,「砰」一声,史易神不知鬼不觉,从裤袋拿出另支枪,击中葛诗诗拿枪的右手。
她痛得大叫一声,枪落下,她抓住中枪的手臂,痛得瞪着史易,却痛得骂不出一个字。
史易的人开的另一部车疾驶入仓库,几支狙击枪朝着他们,没人再敢轻举妄动。
史易大步过去解开惊恐的李凌,拿下她嘴中的布,脱下身上的外套和衬衫,将冷得发抖的她抱起来。
留下五百万美金,史易警告葛诗诗,「下一次,不会只废你一只手,那五百万当作是你的补偿。」
葛诗诗含怨看着史易将李凌抱上车,她手上的血,不停滴着,心也在淌血不止。她这样报复史易,换来的,仍然是自己一身的伤,更痛。
失去越来越多,也换不得史易对她多看一眼。
她不懂自己过去对他用过了什麽情,现在,除了恨,没有别的了。
她落下泪,因为前方已经没有路了。纵然她想回头,也不会有任何路给她走了。
史易看她的眼神,和看李凌的,不同,完全,不同。
够了,他的冷酷。
史易将仍在颤抖的李凌塞进车後座,他坐进去,摸着她一身冰冷的肌肤,心疼,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在她耳边愧疚低语:「对不起……连累你……」
李凌伸出手,轻轻抚摸他额头散乱发丝,摸着他憔悴脸上那一片片青紫,没事般说:「谢谢你来救我……」
她不想多说,他来,她懂他心意;他不来,她也会感到庆幸。
不要他,这样一脸的伤,她,已经,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