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几日,贴在街头的寻医令都无人问津,路过的众人皆当看客般看完皇榜,唏嘘了几声就走了。一时之间,王府上下人心惶惶,妃妾不敢争相邀宠,下人们做事万分小心,生怕一时马虎惹来杀生之祸。儒王见兄嫂焦急无可解,将此事上报给皇帝,皇帝听闻后,张贴皇榜诏告天下,医好世子者,赏庄园一座,土地一千亩,黄金三万两。开始时,确实有五湖四方的医者前来揭榜,可都无法根治,最后落得人头落地的下场。要知道,皇帝的皇榜一旦揭了,就如同签了生死状,完不成要求只能以死谢罪。因为这事已有很多人丧命了,自此之后,很多医者都不敢贸然前来揭榜,皇榜上的赏金也由赏白银十万提至黄金三万、三十万、、如今已是三百万了,却仍屹立的贴在街头。
现今皇榜已张贴到边关城池,连远在边关戍守的威武将军廉正之子骠骑将军廉晟【(sheng)有连胜之意】也听说了此事,廉晟与儒王杨牧清自小交好,因着儒王的关系,与雍亲王也素来交好,听闻此事后,不禁为好友担忧。
京城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林清菡也才昨日知晓了此事,无怪她平素都不过问他人之事。某天傍晚,林清菡结束了医药馆的活计,并未回林府,和彩蝶在一家酒楼用了晚膳后,跟彩蝶交代了一下,让她先回林府,然后动身前去雍亲王府。
来到王府,林清菡潜入了小世子的房内,看管的丫鬟在外室昏昏欲睡,林清菡走入内室,在床边下了结界,就兀自给小世子检查起来。持起小手把脉,脉象低缓,有气无力。林清菡皱起眉来,这脉象只是体弱之象,小世子怎会连日昏迷不醒?思索了一阵,未果,于是林清菡解了小世子的衣物,将小世子从头到尾查看了一遍,方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小世子手上的金粉和佩戴的寒玉才是问题的关键,单独金粉和寒玉是不会对身体有人任何影响的,但金粉乃是天下至阳之物中的一种——沉香磨成粉状晒干汇聚太阳之气混合而成,寒玉长年身处地下溶洞之中汇聚地底极阴之气而成,极阴极阳两物相撞,成年人尚且无法承受,更何况是一个垂髻之年的孩童,看来这下毒之人应是府内之人。心下了然了之后,林清菡帮小世子整理了一下衣物,回到林府,着手炼制解药之事。
翌日,林清菡一大清早携着彩蝶去了街头。
来到街头,只见皇榜旁站着两个五大三粗的衙役,林清菡细细读了读皇榜:
《招医令》
今雍亲王府,幼世子病恙,毒发于床榻,气滞虚弱竭。
朕心痛不忍,特传发此榜,招天下医师,至京城医治。
医好世子者,赏庄园一座,土地一千亩,黄金三百万。
钦此。
刚要伸手去揭,一旁的衙役好声提醒:“这位公子,可要三思啊,之前的几位大夫都已丧命,你看你生的如此俊俏,相貌堂堂,死在皇榜上,实在不值。”
“谢谢。”林清菡向衙役道了谢后,毅然得揭下了皇榜。衙役大哥言尽于此,见她仍是不为所动,只得叹息,好端端的又要有人丧命了。“那就跟我来吧。”无奈地说着。
林清菡跟着衙役来到雍亲王府门前。“我就领你到这里,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你好自为之。”说完像是不忍看到什么,径自走了。
这时,门口的管家看到林清菡手中的皇榜,立忙走上前来招呼。
跟着管家走到世子房门外,管家让林清菡稍等片刻,容他进去通报一声。
一会儿,王爷和王妃出来迎接,见林清菡只是个还未弱冠的少年郎,原本死灰复燃的心再次失望满满,犹疑得看着她。
看着俩人不信任的眼神,稍稍弯腰:“见过王爷王妃。”
“嗯。”雍亲王鼻音出声。
随着王爷王妃进了里屋,六七岁的男孩静静躺在床上,林清菡托起小世子的头,轻捏下巴,将炼好的药丸送入其口中,轻轻在其颈间一点,药丸顺着喉咙进入胃部,之后脱去了小世子的衣衫,准备好银针带。
恰巧这时,雍亲王与荣王妃也已走近,只见青年男子手持银针在为儿子施针,看着一个个针头没入儿子的皮肤内,心中又惊又怕,又不敢冒然发声影响她,只得忍着。给小世子施完针后,“准备一个浴桶,水热六分即可。”
见无人有所动作,林清菡兀自说着:“每日让世子在浴桶中浸泡一个时辰,切记水热六分,连泡七日,小世子即可痊愈。”
雍亲王和荣王妃尚未反映过来,过了片刻,才想起刚刚貌似听到了小世子可痊愈六字,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
“小世子可救?”雍亲王跨出一步,问道。
“不错,照我的方法,七日便可痊愈。”救儿心切,雍亲王一时也没察觉林清菡不敬之罪。
“好,治好世子,本王重重有赏。”立忙吩咐丫鬟准备浴桶。
王府另一头的瑰苑,林丽瑰闻见风声,本想去瞧上一瞧,听得翠花说来医治的是个毛头小子,心想不足为惧,并未把林清菡当回事,也就继续悠闲地养着胎,不谙世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