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想......雨泉,依你的水平,我认为你或许能试试当讲师。”
“外语系吗。”
“是。”
“我才十八岁,当金大教授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无妨。各校均有年少有为之人。”
当然他还是怕一点舆论的。他对祁雨泉的抚养关系一直没说破,外界对捕风捉影的他们的往来众说纷纭。他不太好直接任命雨泉。
不过他更相信祁雨泉的能力摆得上台面。
“现有的老师们没什么不好的。”
夏深被她的口是心非逗笑了:
“你若觉得老师们水平不够,那便是真的。”
雨泉便洋洋洒洒地发牢骚:
“是,白丽莎太老,口齿不拎清了,文章也只会背两句歌德,他们喊她三板斧。艾略特约克郡口音也太重了,直直的和木棍似的,大多人听不懂。还有那美利坚的......像是请个农民来教四书似的,又不让我们找他话里毛病......”
半晌,她仿佛累了似的停住。
“如你反映的话,我也觉得我们金大的外语系不甚乐观。”
“你不会不清楚。”
“嗯,醴未去了好些年了。”
雨泉微一抬眼。
夏深知道他稍有些得罪她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提的。只是,你是醴未最后的学生。不说英文或者德文,至少,那些古亚细亚的文字,大约仅有你懂得了。”
“算是。但这与谁教有什么关系。我清楚我是因为爷爷和他关系好,我由他带,才顺便学到的。那些天书,放到今天一样没有人愿意学。”
“这些古代的失传的东西,不是说没有价值才失传的。就当今学界的大局考虑,我希望你能重新拾起来。一是梵文,我可以代表金大给你配研究空间,我们甚至可以引进国外的人才。若你愿意继续醴未他的事业,研究学习巴利文或吐火罗文,那我为你骄傲。我会尽我所能支持你。”
“嗯......我以为你知道。”祁雨泉托住腮,没有什么表情。她上唇微翘,唇瓣内侧向外侧呈现鲜红至洋红的渐变,“我从大院搬出去那天,就把醴未的资料都烧了。他写的,或者带回来的,或者干脆是字典,和外语有关的所有东西,我都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