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白露听了他的话,轻轻地褪下半边衣裳,露出圆润的肩头。一根树枝斜出窗外,叶子在枝头摇曳生姿。阳光流泻到她指尖,暖得她忍不住伸出手去……”
舒窈靠在1802的窗前,看着姚溯光整理画具,心里不觉浮出这样的画面。
过了一会儿,姚溯光递给她一件衣服,她抖开看了看,心底有些惊讶抵触,随即又不动声色压了下去。“我还没问你,你是画什么的?”
这件衣服像是丝质的睡袍,领口却大了许多,下摆也极短堪堪遮住大腿的样子。“人体艺术?”她抖了抖手里的袍子。
姚溯光一边把画架立好,一边回她,“我要是搞人体艺术的,也不必去堵你。”怕她误会,又接上,“说我是搞艺术的倒没错了。”
“我是看中你的身体。还有,气质。”
舒窈仿佛听了笑话一般,“我昨天觉得你不是骗子,现在看起来倒还有点像了。” 说完把袍子扔在一旁,提了包就要走。
姚溯光快步拦住她,语气有些急,“我昨天给你看了画展照片啊。我真不是骗子。”急急忙忙打开自己的主页,“看,姚溯光。”又指了指自己的脸,“就是我。”
舒窈认真看了看网页,心里想了想刘白露,还是把包放下了。
“不过,我不穿这件。”
姚溯光总算松了口气,“行。”
看到舒窈斜倚在长椅的那一刻,姚溯光觉得这些荒废的日子都是值的。浪掷困惑的时光,仿佛都是在为这一刻她的出现铺垫。
她披上了一件更长的袍子,腰带懒懒堆在腰间,领口垂荡在胸前,映出一片薄而满的阴影。姚溯光的目光顺着她的手臂流转,经过她腰臀间流畅的曲线,长腿轻弯,女子白嫩的皮肤若隐若现。
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不是他预想中的姿势,可是依旧美得不像话。他想起西方古典名画里赤裸的女神,圣洁纯净不可亵渎。她懒倦躺卧,冥冥中像向他伸出一双手,虚幻如同极度丰满的真实,触及他的手和心。在某个时刻,他觉得她不应该被禁锢在他的画里。她静默时候的神采,即使盛名如他,仍旧传达不出千分之一。
他的画笔落下,是幸运的,也是失落的。
————————
舒窈倚着,想起自己小说里的刘白露,这一刻她有种庄生梦蝶的幻觉,不知道是她写着刘白露的命运,还是刘白露在牵引她的生活。
突然就有些不舒服。从三年前决定写第一篇小说,她就陷入这样的困境,一方面去亲身体验各种生活写进书中,另一方面却觉得越塞越空虚。她没有欣赏她的编辑,网上的文字也无人问津。她一天天撑到现在,全是靠着王梓夜,还有跟家人赌的一口气。
姚溯光放下了画笔,指了指她歪下的头。“你累了吗?”
舒窈扭了扭脖子,“有点。”
“画完了吗?”舒窈看着他,姚溯光缓缓转过画板,把纸上的风景展现出来。
是美的。舒窈看见自己静静斜卧在他的画纸上,半边脸上是她自己察觉不到的表情——她从没有在镜子里看到这样的神采,静水流深,恍恍然如隔世。
隔开她的前半生,隔开她的骄傲,隔开她的血缘与友情。这岸就留了孤单一个她。
“你很美。”他说。
“哦,是吗。” 舒窈转过身体,就这样在他面前脱了袍子,弯下光裸的身体,在他的目光里套上自己的内衣衬衫牛仔裤。
“走了。”她没有回头,姚溯光眼里全是她背对着自己的裸体,仿佛可以在手里破碎的裸体。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似乎触动了她心里的某个开关。几十分钟前的她还是截然不同的咄咄逼人,脱下袍子的她却带上了一种决绝。
带着软刺的女人。
#本渣渣真的很渣……前面的铺垫怎么都写不长(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