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喂药
这个时候已是四更天。
药煎好了，浓浓的盛在瓷白地小碗里，宋怀只披着一件素白的凉衫，坐在床头，用勺子搅拌着褐色的药液，轻轻吹凉。
他将药盏放在一旁，将宋绾半抱起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前，他拿起小盏，一口一口的吹凉了喂给她。
药自然是苦的，即便是无意识的状态，小姑娘也闭嘴不肯喝，他稍稍使了点力气，让药灌进去，竟然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没办法，他只好饮了一大口，再慢慢地渡给她。
好容易才折腾完这一完药，宋怀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无人听到。
他再让玉钗进来，玉钗低着头，不敢看大少爷的脸色。宋怀吩咐她道：“让姑娘那边的人不用再候着了……”他顿了一下，然后说道，“再收拾些姑娘常用的器具来。”
“是。”玉钗应诺，然后退了出去。
他将宋绾安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准备放下帏帐，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头，在小姑娘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帏帐放下之后，他就起身出去了。时间过了四更，已是不早了，该准备上朝了。陛下勤勉，三日一朝。
他去书房，让幕僚和亲卫进来，又吩咐了几件事下去，分派不同的人去办。好一会儿才处理完，人也散得差不多了。
这时候玉钗已经回来了，他让她过来，低声嘱咐她道：“你留在外面，姑娘醒了再伺候她。”宋怀说道，想了想，加了一句，”不要进来吵她，让她睡醒了再起。”
然后在几人簇拥之下出门了。
然而宋绾睡到了中午也没有醒，玉钗遵着吩咐，没有去唤，但心里惴惴不安。
到了傍晚，大少爷的房间里也没有动静，这情形实在不对。玉珠掀开帘子，轻着脚步进去瞧。到了床边，只见姑娘被床褥裹得严严实实，只露了一张红扑扑的小脸在外边。
“姑娘……”她轻唤。
没反应。她又叫了几声，宋绾不应她，她才觉得不对，伸手去摸了摸她的额头，才发现额头微烫。竟是发烧了。玉珠慌张的准备去叫医士来，这时候，宋怀终于回府了。
“怎么了？”他皱眉，他看着门外玉钗一副略带惊慌的样子。
“小姐病了。”玉珠跪下说道。
宋怀来不及喝斥她，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然后立刻吩咐去请张院正过来。
张院正乘着宋府派去的马车，很快就来了。
隔着床帏，张院正替伸出来的一截手腕把了把脉。
过了好一会儿，张院正才摸着小半截胡子慢慢地说道：“宋大人，夫人身体本无大碍……”他沉思着，组织着语言。
“药的话，用伤风的汤剂即可，只是不宜劳累。”他说得委婉。
宋怀点头，然后再问他：“还有什么其它的症状没有。”
张院正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夫人身上用过的情药，太过霸道，最近还是不宜再用，恐伤身体。”
听了这话，宋怀藏在袖中的手紧紧握住，问他：“这药……”他沉吟，“如何？是会上瘾，还是会伤了根底？”最怕的无非是这两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