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娟右手端着酒杯,胳膊肘很自然地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她微微歪着头,向右倾斜着身子,乌黑的长发如一道幕布倾泄下来,下午的光线透过玻璃,柔和地泼洒在黑发上。
这让我想起了很多古典的油画,如果我能让时间停止,我情愿让这一刻永远静止不动。
我举起单反相机,我知道此时的光照条件会产生曝光不足,我不喜欢用闪光灯,闪光灯拍出的人像细节损失严重,尤其是心中所想表达的那种光影的变化,在闪光灯的照射下会荡然无存。
大光圈,低快门,屏息凝气,我的眼睛几乎贴在了关小娟的脸上,不对,是通过相机的取景器贴在了她的脸上。
镜头变焦,拉近面部,定焦于优美的曲线,我一连拍了有十多张。
关小娟等我停下手后,放下酒杯坐沙发的这一侧,坐到了我的身旁。
“给我看看。”
她歪着头看着相机翻转屏里的照片,第一张鼻子,特写的鼻梁,鼻梁挺直如刀锋一般,光照区和阴影正好沿着鼻梁的中线一分为二。第二张鼻头,特写的鼻头,鼻尖上的毛孔都清晰可见。第三张嘴唇,特写的嘴唇,嘴唇上的纹路像网,她一连翻看了几张,最后把相机放我手里一扔。
“程沙,你会不会拍啊?怎么都是鼻子和嘴唇?我的脸呢?”她显然被我拍的这些唯美的艺术弄得莫明其妙,是的,我认为这是艺术。
“你这叫摄影艺术?脸都看不到,谁知道是谁啊?”
关小娟长着一张美丽的脸,因而,她更关注的是她的脸,这不能说她庸俗,这只能说这是一个看脸的时代。
她很难理解我的审美情趣,她的美早已在我的意识里沉淀,我不太喜欢流于大众化的美,我更专注于细节。
我曾经是摄影大师,不过已经很多年不玩摄影了,至于我会不会拍照,看看墙上那些摄影作品就知道了,那些都是历年获得的普利策新闻摄影奖,哈苏国际摄影奖,World Press Photo摄影奖。
“你的鼻子和嘴唇最美。”
我在说这话的时候,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就伸在了她的鼻子上和嘴唇上,我真不是有意想占她便宜,我这人真的是心里想的和行动比较一致。
关小娟不动了,她甚至闭上了眼睛,下巴微微地向上抬起。
我的指尖在她的双唇上轻轻滑动,她的嘴唇很柔软,看上去也很饱满,感觉像是熟透的果子,里面的肉鼓胀着撑开唇纹。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我的指尖沿着她那雁翅形的唇形滑动到嘴角,最后停留在她左侧脸庞上的酒窝里。
我甚至轻轻地戳了戳她的酒窝,感觉她的酒窝里一定藏着酒,能用手指戳出美酒来。
“你干嘛戳我?”关小娟面色潮红,眼晴里闪过一丝丝幽怨。
“酒窝真美,我看能不能戳出水来。”
“噗嗤”她一声轻笑,把脸侧向我:“你看,你看,看仔细了,有水没有。”
她在说话的同时,身体就倾斜到我这一边,这让她的脸颊几乎贴近了我的面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