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荒唐。
这一次要严重一点点,陆谑大抵是失了控,竟缠着书遥来了好几次,第二天书遥看进度条的时候都吓了一跳,竟然已经百分之十八了。
12138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都怀疑书遥是不是开挂了。
书遥也觉得不可思议,这大佬过于配合,反而令她开始慌张,但这到底是好事,大佬不排斥和自己有亲密接触就是一个好兆头。
陆谑一如既往的不在。
正常,书遥不厌其烦地去找他。
现在正在攻略关键时期,不能出现半点变故。
这次的找寻经历不是那么顺利,问了好几个人才堪堪得知陆谑在哪。而且就算知道了也进不去。
后山的一处石门处,是鬼王之地的禁地,任何人不得进入。
书遥当然不会在这些点子上和陆谑对着干,只是默默坐在了禁地门口,静待陆谑出来。
一直到了黄昏。
石门终于被打开。
陆谑喜穿白衣,除了成亲那日他着一身红之外,其余时间皆是一身白衣加身。干净禁欲的打扮,却因为脸上那朵妖艳盛开的花而显得气质极度妖孽。像是罂粟。
而此刻他的一袭白衣上,遍布了鲜艳妖艳的血。
如同刀刃一样,刺的书遥的眼睛生疼。
书遥始料未及,她从未想过鬼王会生病。
陆谑自那日从禁地出来浑身是伤之后便一直高烧不歇,烧了整整三日热度丝毫不减。
书遥显而易见地焦灼起来。
她本体虽不会任何法术,但这身体却像是本能一样,记住了所有她学过的法术。只需轻轻抬手,便有源源不断的法术进入陆谑的身体。
可是没用,每当她的法术进入到陆谑身体之后,陆谑的眉心便发了红,然后便是热度地节节攀升,如同中了魇。
书遥无法,只能效仿以往看到过的电视剧,使用冰魄术使自己浑身寒冷,然后抱他在怀,以期他能消去热度。
一周之后,他终于散热。
但还未醒来。
书遥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没有和任何人报备,偷偷潜入了那个禁地。
满室冰窖。墙壁都是晶莹的冰。
冻的浑身发疼。
书遥搓着双手四处打量,在内墙的最角落里看到那里似乎冰冻了一个人。
走近了看,是一个女人。
面容被冰块半掩住,看不清楚。
书遥一愣,问12138:“8,这谁?”
12138快速找到相关记载,回答道:“陆谑的母亲。”
书遥又是一怔。
她没记错的话,原资料上记载的便是陆谑性格冷淡孤僻,不轻易相信别人,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他曾遭受过母亲的背叛。
她的母亲勾结外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因为他生来便是鬼王。
而陆谑也在查清真相之后毫不手软地弑亲母,也正是因为这一段狠戾的过往,导致他为外人所诟病。称他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可没人知道,事实其实是,她的母亲在杀他不成之后自杀,并提前设计好一切将这一切都嫁祸给他。而陆谑,一直在找复活自己母亲的办法。
书遥不知道为什么,倏然心疼了一下。
她走近那处冰棺,细细端详冰棺中陆谑母亲的模样。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陆谑的母亲与陆谑的脸部轮廓有八分相似。
一样的瘦尖下巴,凉薄嘴唇。
她下意识地抬手去触摸她冰棺下的脸。
可是一道蓝色剑光闪过,带着空气里划过一丝破玫之声。
书遥的手背上立刻泛起一道妖冶的血痕。
然而那柄剑却没有停下来,返回来又是一剑削到书遥的身上。
书遥的腰上瞬间起了一道血痕。
钻心得疼。
书遥疼得弯腰跌倒在地。
她抬头看向禁地门口。
是陆谑。
苍白的衣物显得他的脸更加惨白。眼神却锋利。沉寂里满含着杀气,仿佛下一秒便会了结面前之人。
他冷到极致地走到书遥面前,手中冰冷的长剑指在她的喉间,冰冷的声音如同苔上雪。
“你来这里有何企图。”
不仅仅是质问她私闯禁地,还有,她似乎耗尽心力留在这里。
书遥喉间有腥甜一闪而过。她强迫自己咽下去,嘴唇也因为伤势而变得苍白,她抬头看着他毫无情绪的脸。
“你不信我。”
是个陈述句。
书遥的眼睛黯淡下来。她苦笑一下,没说话,只是强撑着身体站起来。
“私闯禁地有什么惩罚?我甘愿领罚。”
她好像在做什么无所谓的消极抵抗,垂着眼眸没再看陆谑,陆谑看着她的脸,嘴唇动了两下,却终没说任何话。只是让人带她去水牢。
这变故实在太大,昨天还是枕边人,今天便沦为阶下囚,送书遥来水牢的几个小侍卫也着实懵逼。他们互相面面相觑了会儿之后对书遥道:“那个……夫人,这个禁地一直是大人的禁忌,全城不能有人擅闯,违者斩,但依属下所见,现下大人只是关您一会儿,心里还是在乎您的,您也别……别太难过在意……”
他们嘴笨,安慰不出什么,书遥却领了他们的好意,勉强扯着一个笑容向他们道歉。
看着极度落寞伤怀的感觉。
然而下一秒等这几个侍卫叹着气离开之后,她便跟变了个人似的,摸着手上的伤口在原地蹦哒了几下,没事人一样地嘟哝:“还挺疼。”
她脑子里的12138实在是看不懂她的骚操作,未免她出师未捷身先死,忍不住苦口婆心地开口道:“宿主啊,您说您这不是作的么,人都说了这是禁地,您还非得跑进去,就算今天陆谑没醒没逮住您进了禁地,改明儿还不得有人传他耳朵里去啊。你这分明是自己上赶着送嫌隙啊。”
书遥却不怎么在意,一边给自己疗伤一边说:“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我算准了他今天会醒,所以才挑今天去的禁地。”
12138目瞪口呆:“……”那您还真是特立独行呢。
书遥仿佛已经脑补出了12138在自己脑子里露出的死鱼脸,为了让他多少放心一点,只好解释道:“在陆谑的眼里,我们两个一直都是对立面,即使我们两个已经做过好几次了,但那毕竟是我使了手段的,现在我们两个依然是对立面,他不会相信我。他不相信我,那就始终是个隐患。”
她得把这个隐患摆到明面上来,然后彻底拔了这颗刺。
逃避并不是什么好办法,也从来不是她的作风。
她在水牢悠闲自得地过了一个星期,她不主动托人传话找陆谑,陆谑也不搭理她,就好像忘了还有她这号人物。到了第二周的第一天,她估摸着时间到了,于是提前给自己的头打好招呼揉了好几下,然后一头磕到了水牢坚硬的墙面上。
四溅的血如同燃烧的火花。点亮整个水牢。
她在12138的惊呼声中和水牢几个侍卫的哭天抢地中露出了一个笑,却是意味不明的。
等她意识再度清醒时,看到的是面无表情的陆谑。
她先是一愣,随后偏过头,状似呢喃地道:“真是倒霉,这颗心赔的还真是彻底,死了都还能见到你。”
陆谑却猛然抓住她话里的关键词,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目光深沉难解,问道:“你说什么?”
似是感受到他指尖冰冷的温度,反应过来自己尚在人间,一瞬间意识清醒起来。猛地起身,却因为头伤而有些眩晕,刚坐起来又差点跌倒,被陆谑扶住。
又被她猛地推开。
像是下意识的行为。
陆谑的周身气场似乎都被凝住。
书遥像是感觉到什么,自嘲地笑着:“原来我没死啊。那可真是晦气。”
陆谑沉声道:“书遥。”
书遥倔强和他对视:“怎么,你不是不信我么,按照你的规矩,我现在大概够死八百回了,我自己死了不还帮你省了不少事么?为什么还要救我?”
陆谑静默片刻,像是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嘲讽,只是问:“你刚刚说的,赔尽一颗心,是什么意思?”
书遥仲怔了一下,像是想到些什么,神情有一丝松动,但又很快回神,道:“我说过这句话吗?我怎么不记得?”
明显的嘴硬。
陆谑不跟她废话,抬手握住她的下巴低头吻上去。
舌尖扫过她的唇缝打开她的牙关,轻而易举占据她的呼吸在她的嘴里攻城掠池。
啧啧水声暧昧生花,有液体甚至从交缠的唇瓣中溢出来,陆谑却恍若未闻,依然霸道地吻着她。
书遥意乱情迷,下一秒却恍若如梦初醒,猛地推开他,捂住嘴唇,眼里的泪瞬间掉了下来。
她哭得很痛苦,字字句句如同含在喉间被刀刃刺穿。
“你凭什么啊。你凭什么……就仗着,我喜欢你吗……”
听到那四个字,陆谑的眼神都空了,他呢喃似的问道:“你说……什么?”
书遥却像是放开了似的歇斯底里起来:“是啊,我是喜欢你,那我喜欢你很久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可以控制自己的心吗?对,我什么都不是,我和你不同立场不同身份,我甚至都无法接近你,我们注定了不能在一起。”
“可是我喜欢你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你把我掳过来我有多开心你知道吗?即使你根本不相信我。”
“要是可以……我也想剖开自己的心,告诉你,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可是……你信吗……”
她越哭越惨,到了最后甚至连话都说不清楚,可她还是磕磕绊绊,断断续续不断絮絮叨叨,像是在诉说多年委屈。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尽了一切办法靠近你,即使被师傅知道了关禁闭,即使关禁闭的次数多到大家都以为我是对我师傅图谋不轨了,可我不想放弃啊。”
“我拼了命的,想来到你身边,来了之后就不想再走,就是为了,想留在你身边啊。”
“可是,我没办法,没办法让你相信,我喜欢你啊。”
“我喜欢,你啊……”
她越哭越委屈,越狼狈。
蜷起双腿手臂抱住双膝,头深埋进腿间,哭得不能自已。
下一秒,却被人抱进怀里。
陆谑抬起她的头,慢慢吻去她满脸湿润。
“不哭了,乖。”
他说。
呜呜呜我居然卡肉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