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柯搜了一下，在KGS官网上找到了张瑜的照片。是保养得当魅力四射的熟女没错，穿着白色西装套装，手表好像是百达翡翠，跟公司的外国高管们站在一起合影也不输气势。王柯明白顾南衣为什么会对这样的女人动心，年轻姬佬对熟女的向往，跟另一个性别的同性恋人群对于青春的痴迷还真是对比鲜明。王柯边搜边想，除了初中时仰慕补习班的长腿女老师，自己好像从来没经历过这个阶段。
相比于生前的光鲜，张瑜的死在网上能找到的相关动态并不多，新闻都是寥寥数语。比如昨天《明成晚报》网站这条：
“昨日上午，在本市某工业园中发生了一起恶性凶杀案，某公司高管张某（女，37岁，已婚）的尸体于公司实验室内被职工发现。死因为氰化钠中毒。目前本案仍在侦破中，警方透露嫌疑人已初步锁定。”
她又点开了其他社交媒体，开始搜索“张瑜”这个名字。一无所获。
王柯回头，顾南衣穿着她的橘色套头衫，戴着玳瑁框架眼镜，蜷在沙发里像只坐立不安的家猫。看到王柯的眼神便问道：“你查到什么了？”
“基本上没什么有用的。你这个案子在网上还没什么热度。正经新闻报道就那一条。”
“你确定吗？”
“非常确定。如果在网上引起波澜我可能早就看到了。毕竟你这都是...前天的事了对吧？”
顾南衣点了点头，“可能因为也不是什么离奇的案子吧。凶手锁定了，现在只差抓到我。”
“毕竟陷害你的人真的很厉害。“王柯把弹出来的网页小广告一个个点掉，“在你面前毒死张瑜，把钱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都转给你，营造出你长期收受贿赂数据造假，被张瑜发现之后把她杀了灭口的假象。每一步都走的刚刚好，天时地利人和，少了一个都不行。”
“所以你是在夸他聪明，还是在夸他运气好？”
“都有。”
“那我怎么办？”
“你就先在这里避避风头，看看事情有什么样的进展，他们能不能抓到真正的凶手。如果没有的话， 那我帮你联系人，让你离开，去你爸妈那里。”
“你怎么知道要联系什么人才能把我带出去？”
“你不说你妈帮你打听人了么？你告诉我，我去跟他接触就行。”
“...那如果警察来找你呢？肯定有人在港口看到过我，他们肯定会找到你的。”
“找我也找不到你。“王柯关了电脑，转向顾南衣，“放心吧，我能把你藏好， 你听我的话就行。”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特别熟悉，顾南衣对上这个笑容，觉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信不着你， “她低下头，“你知道的。“
王柯看着她，表情也没有一丝涟漪，“恐怕你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海边的风有点儿大了。梁生把烟蒂扔到地上的时候，烟灰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吹到了叶准童的西装裤腿上。年轻的警督瞟了同事一眼，没有说什么，他俩看着陈光明从不远处的泊船上下来，向警车这边走。
“陈警官上班的时候经常喝酒吗？“
梁生被叶准童这冷不丁的一问，一下子接不上话，“他…他上班的时候不这样。”
“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啤酒味，”叶准童指了指前方，“顺着海风飘过来特别明显。”
扯淡呢吧。梁生心想，干笑了一声，“老陈这人吧，是我们局里的骨干，局里最好的刑警之一。他的工作表现您不用怀疑。”
但叶准童看起来对他的话并不在意，“他这样酗酒有多长时间了？”
梁生正要开口反驳，陈光明三步并作两步的已经走到了他俩面前。梁生觉得自己也能音乐闻到啤酒的味道。 “我问了，这个小姑娘后来再也没来过。”
“你确定吗陈警官，除了我们今天走访的这些人，橡港没有别的蛇头可以偷渡去马来西亚了么？”
“没有了，”陈光明摇头，“我估计她现在是躲在什么地方，等着风头过去再出国。”
“那我们回去吧。”梁生说，“局里已经派人手在全市范围内排查了，酒店也好旅馆也好，结果很快会出来的。”说着他便要打开车门，叶准童站在原地思索了两秒，“顾南衣在橡港有什么熟人吗？”
“为什么这么问？”梁生看他。
“如果是偷渡，她从明成市就能找到港口，再不济的话去烟舟市也比来橡港要近，她大费周章跑到这里来，可能是因为有人可以投靠。”
“顾南衣是北方人，据你们明成警方交给我们的资料，她在橡港没有熟人。”
“等一下等一下。“陈光明说，“我想起来了。”
“嗯？”叶准童看着他。这个中年男人目光炯炯的样子，终于像个刑警而不是酒鬼。
“张瑜那次跟我说过，好像是有这么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