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在摊子上淘宝得了趣,便时常缠着程白带她去百花城的西市。只后面几次运气都不大好,灵石所花不少,却没甚好东西,便是炼器的材料都十分寻常,很是惆怅了阵子。直到珍宝斋的拍卖会开始,她才饶有兴致的拉着程白去往百花城。
珍宝斋各城池都设有分堂,每五年一次的拍卖会却是依次轮过,此次恰好轮到百花城中的分堂。今朝前几回来百花城时自也来过珍宝斋几次,只哪次都没这次气派。门前宽敞的大道铺着红色的燕羽地衣,三层楼高的店铺不知撒了什么宝贝,于白日里闪闪发亮。
立在门前的是今朝没见过的小童子,穿着清水绿的长袍,带着白玉发簪,看上去十分可爱。今朝难得见到比自己还小的孩子,正想与他逗趣,却听程白道:“这是毛掌柜的宝贝傀儡,可别弄坏了。”
不想这玉雪可爱的小男童竟是傀儡,今朝吃惊的瞥向程白,却见他正将请柬递给童子,而后便听那童子道:“尊者请上三楼。”声音一板一眼,混不似常人那般起伏。今朝这才确信,眼前这栩栩如生的童子真是傀儡。
三楼今朝自是来过,那时在三楼雅室还略荒唐过。不过那童子所言的三楼,显然不是那间雅室。正狐疑间,忽见程白将请柬放进了走廊的墙壁中,那里不大不小正好有个请柬大小的凹槽。不过三四息,请柬放置的地方便有金光洒下,而后今朝便看到那雪白的墙壁大开,露出嵌有银月石的通道。程白牵着今朝的手,直直朝里去。
说来也怪,不过几十丈的地方,他们二人竟走了许久。那通道也七拐八拐的,绕人的很。正当走得有些发蒙时就听程白道:“到了,进去了吧。”
今朝这才看清,程白所谓的到了,便是眼前这朵巨大的圆形花球。那花球好似也有感应,本合拢成球的花瓣稍稍落下一片,不高不低,刚好让今朝踩过。今朝虽出生合欢宗,可自小被关在宗门内,何曾见过这般仙家手段,自是看得目瞪口呆。
程白笑道:“瞧着高深莫测,实则不过是幻境罢了。”他边说边领着今朝往那花球中去:“珍宝斋的主人最爱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毛掌柜也深得他精髓。”今朝问:“程白与那珍宝斋的主人很熟吗?”不然怎会这般了解。
“活得久了,认识的人便也多了。”他踩着花瓣幻化成的阶梯,一步一步走着,声音也在这银月石点缀的花球中一点一点漫开:“珍宝斋的拍卖会五年一次,岁岁可跟着看看,有无喜欢的。”
今朝还在想着幻境一事:“那我们现在是在幻境中吗?”彼时他们已进了花球中,那瓣花叶又拢成球状。可今朝却觉得,里面的样子与花球毫无关系。看着便舒适至极的躺椅,躺椅两旁皆设有不知名材质所制的圆桌,圆桌中央是一红一绿的梦晶石,而躺椅的正前方却是一道银色幕帘。四周并无门窗,今朝却并不觉得烦闷,甚至还有浓郁的灵气在流动。
“傻岁岁,我们眼下所在的地方,却是在珍宝斋的镇店之宝——流沙镜中。”程白慢慢与她解释:“而流沙镜中的景象,可随主人的心情随意变幻。”
今朝不知流沙镜是什么,到这会儿,她才觉得自己着实有些孤陋寡闻,只她也不是那等自我羞愧之人,面色如常的端着圆桌上的灵茶喝了几口,方看向那道银帘。这会银帘隐约有影像浮动,不过须臾,画面渐渐正常起来。今朝仔细看了看,方知那是今晚拍卖会显示宝物的镜像帘幕。
她瞧得稀奇,程白也随她去,自己边斟了杯灵茶边慢慢浅酌。待时间差不多时,方指着那银帘道:“岁岁若有喜欢的,尽管喊价,伯伯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