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峤峤,之前工作室转你微博,配文是份子钱准备,请问是和九千岁好事将近了吗?”
显然,身经百战的记者小姐姐已经和周惟静一样,对李峤的颜值产生了免疫,仍然恪守着自己的职业道德,血条满格。
李峤推了一下眼睛,笑道:“我倒是想,但我的工作人员可能还没有存够份子钱。”
视频里隐约传来现场的哄笑。
李峤适时地补了一句:“当然,如果有好消息的话,到时候肯定会分享给大家的。”
“峤峤,对于微博上那个说您和周老师炒作恋情的话题,您有什么看法。”
“我能有什么看法,还有人传我有私生子呢,”李峤露出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不是,这谁想出来的话题啊,我找哪个女艺人炒作不好,非得找周惟静这个相貌不怎么样的作家……”
他停顿了一两秒,面色尴尬地对面前的记者们说:“那个……这句就别播了,让周惟静看见了不好交代,各位给条生路,给条生路。”
这话逗得现场又掀起了一阵笑声。
周惟静则隔着屏幕不停地翻白眼,暗自嗟叹,李巨山这老狗,不愧是混迹娱乐圈多年的活油条——这轻轻松松一句话,不但破了炒作传言,还给自己稳稳当当地立了个畏妻人设……难怪离开了海遥这棵大树,还能够在圈子里屹立不倒,属实是传说里那个八面玲珑的李老板。
“九千岁的IP剧今年又是收视担当,您二位有考虑以后在工作上合作吗?”
“这个要看缘分了,如果有机会,当然会考虑。”
“这次突然公布恋情,您有没有想过会对自己的人气造成影响?”
李峤抿嘴,蹙眉思考了一下,微笑答道:“有影响是肯定的,不可能没有影响,之前又不是没经历过……”
忆起李峤与叶念禾那段往昔,记者们再次笑成了一片。
可接下来,李峤却不再嬉笑,而是面对着镜头,郑重其事地说道:“嗯……我觉得,这是我人生中必须要经历的一件事情,我还是希望能够真诚地去面对喜欢我的人,这对我的另一半来说也是一种负责任的行为。”
李峤的眼神真挚坦荡,别说现场的记者,就连身为当事人的周惟静都差点儿信了他的邪,小心脏开始怦怦地乱跳。
她冷静了好一会儿,才退出视频去搜索李峤的关键词,果然,微博上的风向已然改换成了对李峤一水儿的祝福和夸赞。
先前的黑热搜早就杳无踪影,转而置顶的是#李峤从心#、#周惟静相貌不怎么样#之类的热搜,营销号的配文也无外乎围绕着李峤宠妻,对粉丝真诚、有担当……这些主题。
周惟静看得眼睛疼,正想关手机,电话来了,通话界面出现了一张唇红齿白的小俊脸儿,小嘴撅着,小剪刀手比着,那大眼睛滴溜溜的,是要多水灵有多水灵。
就是这来电显示跟他的那张脸挺不相符——“冯日地”——日天日地日空气……
周惟静心说,该来的还是得来……
她很不情愿地接起电话:“干什么冯剡?”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憋着一股子气,听见周惟静的声儿就算是点了炮筒了:“周惟静!你个老杂皮是人吗!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告诉我!我就是去了趟廷布,你居然转头背着我处对象了!你忘了我们在战地携手拉大栓的革命情谊了吗?你太不要脸了——”
周惟静心说,我都老杂皮了还是人那就太不是人了。
立刻破口大骂:“淦霖娘啦,你是尼玛个哈批迈?爸爸想告诉你也得杨柳依同意啊!”
这个奶俊奶俊的冯日地,大名冯剡,是我国有着“蓝宝团”之称的一线男团Saphir的成员之一,出身巴渝书香世家,童星出道,年方十九,却已是从业十四年之久的老艺术家。
此人表面看上去天真烂漫,纯真懵懂,实际上早已混迹情场多年,靠着那一张甜到黏牙的小脸儿纵横花丛,非但片叶不沾,而且口碑极好,每个同他在一起过的女人都对他赞不绝口,声称他有着治愈心灵的能力……
他和周惟静因同台录过一次水果台的王牌综艺而相识,又因一次爹1组队,周惟静单局发送一百多人前往西天成为死党。
冯剡一个星期前去不丹录了一个文博类的综艺,拍摄期间节目组不允许携带使用任何通讯设备,他也是临走的时候才知道周惟静已经高调脱离单身去死去死团的噩耗。
故而回国后的第一百三十八件事情,就是打电话给周惟静表达自己的不满。
“你吼辣么大声干嘛!我脑壳都要给你喊炸了……”
电话那头的场所似乎是在夜店的洗手间,可以通过话筒隐约听到吵闹的音乐声和烘手机的声音。
周惟静甚至能想象冯剡提着裤头在万花丛中浪来浪去的样子。
“你有事没事?爸爸还要写稿子,耽误了更新,小心爸爸的读者上你家里埋TNT。”
“……”
周惟静感觉到了电话那端的犹豫,心里便猜到了冯剡找她的原因。
气氛沉默了片刻,冯剡开了口:“静仔,当初捅你的那个女孩儿……找到了。”
周惟静的脸一下子就白了,向后摸索着沙发的扶手,坐了下来。
事情已经过去四年有余,尘埃落定,其他人的生活早就走上了正轨,但她还是无法走出那次事件的阴霾。
腹部的伤疤长度不过两厘米,却好像是巫师在她心口烙印下的一条魔咒,只要稍有触动,便仿佛能将全身的血液都抽干殆尽。
屋子里暖气十足,周惟静却觉得全身的皮肤都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她压抑着内心的惊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与寻常无异:“噢,瑞啊梨?那……那她有说什么吗?”
“静仔,你还好吗?”
“没有,我很好啊……”周惟静整个人蜷缩在沙发里,她紧紧地抓着手机,力度大得让她的指关节都喀喀作响,“那个教唆者,有线索了吗?”
“那女孩儿说,她想亲口告诉你。”
“……”
周惟静嘴里的那个“不”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最后还是咬着下唇忍住了。
她别过头,大口大口地喘了一会儿气,说道:“可以啊,她在哪儿?我去见她。”
“你别急,那姑娘她爸前两天刚住院,情绪不怎么稳定……再过几天吧,过几天我安排你们见面。”
冯剡这边亦是神经紧绷,他感觉得到电话那头的人正在发抖,甚至呼吸都带着轻微的波动,连带着他也开始渐渐发抖。
三年前,他曾在周惟静鹿儿岛的住宅中,见到过她比现在还绝望百倍的样子。
而事情的起因,只是邻家的小姑娘为求签名按响了她住所后院的门铃。
但是她却被吓到面无人色,反锁了房门,在角落的橱柜里躲了一天一夜,冯剡直到她自己困得昏睡过去,才能把她从橱柜里面弄出来。
他自幼年出道,听多了圈里那些因为舆论和网络暴力而造成的不幸,早已司空见惯,可是当事情真实地发生在他眼前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让他胆战心惊,头皮发麻。
也是从那时起,冯剡成了周惟静身边除了尹浣之外,唯一一个了解她真实病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