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年长些的男人觊觎比他小十岁,甚至还未成年的女人时,以我们早已形成的道德伦理观念,可能会忍不住恶心,会鄙夷那个男人,会同情那个女性。
我从前不信这一点,后来屈服于现实,不得不信。
现在性别转换,我成了那个“男人”,我仿佛可以体会他的心情。我将原因归结于人本来就是虚伪又双标的。
我和肖呈的第一次对话,得感谢对公开课没有自信,第三次试课选择我们班的六班语文老师。
我实习期的时候听过不少课,那些有多年教学经验的语文老师,将自己脑袋里的知识送给学生的时候,我也在一旁认真学习。我那时是个实习老师。
不过坐在肖呈旁边听课让我仿佛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我没有太深刻的记忆,我觉得无趣,那时我只想快点毕业,去上大学、去旅游、去以全新的姿态寻找故人。
而现在我只希望自己年轻些,天真些,在什么都不懂的时候,拥抱值得拥抱的人。我也不知道肖呈是不是,不过我还是愿意相信世事变幻都有其道理,最后总不会让你太失望吧。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选择他旁边的位置听课。我走近他旁边对他说:“我能坐这里吗?”
他看上去有些惊慌,立马把空桌子上属于他的水杯书本拿走,手忙脚乱往抽屉里一塞。确实还有别的空位,可我就是抱着语文书,试课所用的资料,还有一只笔,拉开了他右手边的椅子,然后非常自然地坐了下来。
我给班级安排座位时,他缺席了,他成了四十五里面那个单数,一个月来一直是孤零零一个人。
我短暂地成为了他的同桌。我现在是个学生。
我也做足了姿态,竖起了耳朵,拿起了笔。我在她眼里是个很负责任的同事,她与我的眼神互动,好像比与本该听她授课的学生更频繁。
不是我个人原因,那个在讲台上手舞足蹈、循循善诱的语文老师的课实在是乏味。我对自己上课模式没有多大的概念,但我善于评价他人。
小学霸们都兴致缺缺,那几个最积极发言的今日也变成了哑巴。
就连向来认真的肖呈,今日也心不在焉。
我偷瞄了他好几眼,见他黑板上的笔记抄得零零散散,没有逻辑,还不及板书的一半,终于忍不住小声说:
“快记呀!”
他下意识想看我,可是仅偏了偏头,睫毛微颤,眼神没有落在我脸上。我听到几不可闻的一声“嗯”。
他的中文字实在是丑陋,不是不成形的那种丑,也不扭捏。可若是这些字变成了数字,你又不会觉得他们丑陋。更像是一整页的草稿,追求的是一个答案,偶尔会回去寻找过程步骤,字迹美观与否显得没那么重要。
不过我还是在草稿似的笔记中找到错别字。我的小臂压着他的,皮肤与皮肤接触。
“这个字写错啦。”我轻声说。
我又点了点两个词 ,说:“这里反了。”
我像是故意的,我没专心听课,他也没有,当他羞红了耳朵转头看我的时候,我正好笑地看他,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拍了怕他的肩,安慰道:“专心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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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章异常的短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