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人语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她曾幻想过自己和沈行修一切,包括性爱,可她从未想过会在某一天将自己的第一次托付在一个昏暗、阴湿的地下室里。
而且,这也不像是沈行修会做的事情。
“告诉我,阿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真聪明,不愧是他喜欢的女孩。沈行修的眼神越发温和,他松开手,掐了一把林人语的脸蛋,指腹间弹滑腻白的触感令他舒服地眯起眼角。
“你知道周老一直认为我的画缺些烟火气,我想了很多办法,可惜还是……”沈行修拉开帘子,走到一处画布面前,轻轻一扯。
入眼,是大片溅射状的橘红和被挤压至缝隙间的靛蓝,像是有人拿着颜料罐随手往画纸上泼倒的一样,颜料浸透画纸,在规定的方寸间彼此握手言和,呈现出大片的黑紫色絮状。整副画显得极为随意,更像是一次发泄,而非作品。
林人语在艺术鉴赏上并没有什么造诣,更不用说沈行修所学的那一类抽象艺术。
“你知道的,我不懂这些。”林人语望着面前的沈行修,脸上是显而易见的担忧和疑惑:“阿修,你到底怎么了?”
“知道浮世绘么?”
男人看着她,目光直接坦荡,清隽的脸庞一如过往地冷淡清傲。
林人语一时语塞,浮世绘她多少是知道些的,多数指的是日本的木版画,大都以情色内容为主题。
可沈行修学的抽象主义学派,和浮世绘之流并不在统一体系,可以说是相去甚远。
沈行修从桌上拿起一张从未下笔的画纸,淡淡的奶白色,细腻而极具纹理,就像女人的肌肤一样。
他突然抬起头,望向林人语:“你会帮我的,对么?”
男人细长的眉眼低垂,睫毛翕动,难得对她露出一副恳切的神色。
林人语根本无法拒绝这样的沈行修。
换气口的风扇声嗡嗡作响,白色轻纱浮动……
石灰墙壁有着久不见日光的潮气,不曾刷过漆,粗糙的墙面能够轻而易举地挂掉她背上皮肉。
两具年轻的肉体终于坦诚相见。
沈行修小心地维护着自己的体位,他不敢离林人语太近,害怕碰触到地上的画纸,毁了这副画。
“一定要这样么?”女孩忍不住哽咽起来,内心产生一种强烈的屈辱感。
艺术家的想法是常人完全不能理解的,用男人的阴茎为画笔,用女人的处子血为颜料,林人语没办法接受这样的理念,性难道不是为了爱而造就的么?她并不爱艺术,为什么要让她把自己的性奉献给艺术?
沈行修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他将林人语抱入怀中,坐回到床上,上下抚摸着女孩纤细地脊梁:“乖乖,不哭,不哭了,是我弄疼你了么?”
沈行修还没有开始进入,她也不是怕疼的人。
男人高挑匀称的身体很漂亮,皮肤因常年待在画室而略显苍白,他的眼睛里含着血丝,指节分明的双手在她的身上作乱,勾得她浑身敏感地颤抖,蜷缩着的身体泛起红潮,就像是煮熟的虾米一样,世界上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这样的美景。
可是,沈行修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一副什么都没有的白纸上。
林人语这时还年轻,她只是觉得自己被怠慢了,被沈行修抱入怀里那一刻,气早已经消了大半。
女孩红着眼,哼哧哼哧地诉苦:“阿修,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沈行修顿时哑然,他很久没见林人语这样撒过娇了,只得哄道:“乖乖,我不闹你了,来,穿了衣服我们回学校好么?”
沈行修下意识地认为林人语是在抗拒做爱,而林人语也根本没有办法对人说明自己为何突然间情绪失控。
她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