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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重宴一听,两道剑眉拧到了一块,“她去哪了?”
前台小姐对他为难地摇了摇头。
正好此时有学生过来,整个人趴在前台,“小姐姐,我看下周的课没有小竺老师,怎么了呀?”
看来真没骗他。
周重宴被打得措手不及,站在原地,这几天打电话给竺萱都不通,他以为她在生气,看来她是真的不要他了?
周重宴去竺萱家里也一无所获。
家门敞着。
房东找来的清洁工在里面大扫除,蹲在地上擦桌子,抬头见有个英挺的男人走进来,以为他是来看房的,让他自己转转。
“先前住的女人走了?”
清洁工表示不清楚,展开抹布给他看,“不过蛮讲卫生的。到处都干干净净的。”
周重宴此时有机会重新看看竺萱住的房子,一厅一室,人去楼空,以前她住的卧室,只剩下床和衣柜桌子空荡荡孤零零。
床垫还在,被收走了床单,周重宴突然觉得有点累,坐了上去躺下。
他的头枕着手往上看,房子破,天花板也奇怪,许是楼上漏过水,染上了深一块浅一块的黄渍。
周重宴想,是不是在竺萱辗转反侧的夜里,也这样看天花板沉思,想着压人的债务,也想着他。
他突然鼻子酸涩,心疼起竺萱来。
……
“没有交通出行的记录。”南市警察局的刑警办公室里,周重川移动鼠标,查询页面刷新,拖长了声音,“有了~~”
周重宴气得往周重川的胸口来了一下,“快说。”
“五天前,竺萱过关去了维港。”
“她去维港干嘛?”
周重川看热闹不嫌事大,“不知道,也许坐飞机走了呢。诶,她那男朋友哪国国籍来着?”
周重宴终于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竺萱真走了他要怎么办,他烦乱地耙梳了一下头发,在办公室里踱步,“不行。她不能走。我不让她走。”
周重川说风凉话,“腿长人家身上,走还用跟你报备吗?”
周重宴挑眉,“哥,敢情不是你女人跑了?”
……
竺萱最近忙展会忙得不可开交,起因有点可笑。
两个星期前,补习社经理不知道在哪打听到了束家给竺萱的丰厚补习费,这下不干了,让她上交三成。
不知道是不是资本家的惯用伎俩,先利诱后威逼。
“竺萱,如果你上交三成,束南的补习费可以计入你的课时,你这个月课时最多,有一千块钱奖金呢!”
竺萱不依,上交补习费的三成,大几千出去换一千块钱回来,她可不傻,“我教束南的是中文俗语哩语,课材是我找的,考核也是我出的。况且,在他家或是我家补习,不用补习费的一分水一分电,凭什么我要交三成?”
经理不乐意了,“束家还是补习社介绍给你的!”
竺萱反问,“束妈妈难道没给补习社中介费吗?”
“这么说就没意思了。补习社还规定员工不许干兼职呢,如果你交了三成就不算做兼职了。”
“是吗?”竺萱冷笑,“同事们几个没做兼职的?这三成我一分钱都不会掏。”
经理被竺萱堵得鼻子都歪了,说了气话,“行行行,那你走!真不交的话,你就别干了!”
竺萱站在原地,不断告诉自己沉住气,看着经理一字一句,“行。辞退证明尽快开给我。”
在经理怔愣的功夫,她已经推门走了。
他没想让她走的,只是那个好脾气的即使被加了很多课时依然温柔点头接下来的竺萱好像不见了。
竺萱当天就收拾东西从补习社走了,即使走出大厦硬气得很,想起学生来也只有无力之感。
直到接到林总的电话,那边兴高采烈,问竺萱现在有没有工作,他的分公司缺个经验丰富的翻译,还提供公司宿舍,两房一厅,和公司的一个女会计住一块。
柳暗花明说的就是这样的情景吧。
只是,刚入职就遇上维港的博览展,竺萱刚把东西搬进宿舍,又收拾行李准备出差。
竺萱结束了八天博览展,排队过关的队伍排得很长,披星星带月亮才回到南市。
一开手机,全是来自周重宴的未接电话,竺萱看着屏幕,犹豫了一会儿摁下忽略了。
刚出关,竺萱就被周重宴拦住了。
周重宴刚刚接到周重川的电话,说竺萱在维港入南市了,看得他顾不得加班就开车飙过来了。
竺萱要是知道某人是通过公安网络的手段来定她的位置分分钟又得骂他胡闹不成熟了。
周重宴刚才站在离竺萱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刚入关,摁亮了手机,对着屏幕好一会儿后,果断摁灭屏幕,又把他气的不行。
明知道是他满世界在找她,竺萱这么轻飘飘,若无其事,周重宴就气得牙痒痒。
竺萱没见过这样的,刚忽略周重宴的电话,这人就出现在眼前了,“诶。你……”
周重宴兴师问罪,“你至于躲我躲成这样吗?”
“我躲你干嘛?”竺萱老调重弹,“要写欠条没有,直接报警。”
竺萱还不知死活地把双手递了过来,惹得周重宴恨不得去掐她脖子。
“那你去哪了?去维港干嘛?”周重宴后面那句话没说出来——我多怕找不到你。
“和你有关系吗?”
周重宴的耐性算是被竺萱练出来了,又问她,“你补习社的工作不做了吗?在哪上班?”
生怕竺萱又一句‘和你有关系吗’给堵回来,周重宴伸手捏了捏竺萱的脸,让她嘟成小猪嘴,横眉毛瞪眼睛,“不要说跟我没关系。你知道我脾气不好,别惹我。”
竺萱斜开眼睛,不理他。
周重宴眼尖看见竺萱手上提的手提袋,装着几本展册,“裕丰?你去姓林那个老色狼那里工作?”
谁是色狼还不一定呢!
竺萱叹气,“他的分公司缺个翻译,我去了,半个月了我连他面都没见过。你别胡说。”
周重宴很怀疑,用审视的眼神打量着竺萱,“那你住哪?”
竺萱生怕他又生事,“你别问。”
某人被堵得心口又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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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