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她以前一直幻想的东西突然间都拥有了,奇怪的是,她竟然没有了最初的那份喜悦和心悸。
她侧卧着,背对着他,一只大掌放在她的腰上,缓缓的揉搓,让人难受。
如果是以前,她不知该有多高兴,她最喜欢懒懒的在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入眠了,还喜欢抱着他,然后把脑袋埋在他胸前,婉兮用力的甩了甩头,不许再想那些。
“怎么了?”
他自然感受到了她的抗拒,不过,此时心境已经大为不同。
婉兮没说话,她这几天都没怎么说过话。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他的宠物,哪里都不能去,她被他囚禁了,他让她吃东西,那她便吃,让她睡觉,那她便闭上眼,尽管她睡不着。
没了往日的欢声笑语,傅禹深轻轻的拍着她的肩,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待她,比往日更加温柔,不过,也许是因为当初伤害了她,所以才会这样做吧,她暗自想。
扔掉那些不该有的幻想,她竟然有些疲了。
困意袭来,她艰难的眨眨眼,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动作,然后缓缓的入眠。
很快,她下意识的翻身,钻进他的怀里,四肢犹如八爪鱼一般挂在他身上。
无声的笑了笑,只有这一刻,他才能感觉到,这只小妖精的心里是真的有他。
傅禹深低头看着她的睡颜,安静的一张睡脸,嫣红的唇微微张开,脸蛋精致可爱,没有警惕和疏离,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就这样无知无觉的赖在他怀里。
把人抱紧,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便离开,她眼皮不自觉的抬了抬,似是做了噩梦,他知道,那一晚给带来了什么样的伤害。
“抱歉。”低低的话语,渐渐消散在夜色中。
这一日,婉兮抬头看着窗外,她已经好几天没去鸣隐山,当初她那么讨厌的地方,竟然会无比想念起来,而这里她以前那么喜欢的地方,竟会成为她的噩梦。
呆呆的望着天空,天很蓝,院子的景物也很美,遍地的白色兰花,连空气中都泛着兰花好闻的香味,婉兮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皱了皱眉后,抬起脑袋,瞳孔放大,不远处出现两个黑点。
距离越来越近,待看清了来人,她才知道,是林值和素晴。
久违的笑容挂在脸上,等他们走近,她小跑着过去,惊讶的问,“你,你们怎么会过来?”
“婉兮,你好久都没去练习了,我们俩就过来看看。”
素晴拉着她的手腕,顺带还扯了一下她的衣服,“你啊,看你活蹦乱跳的,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素晴转头对林值吐了吐舌,“你看,我没说错吧。”
对他俩的小动作有些好奇,婉兮笑着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素晴摊开手,摇着头道,“还不是因为林值担心你,白担心一场。”
但她脸色却变得正经起来,手插在腰上,正色对婉兮道,“你啊,怎么不去练习都不告诉我们,亏我们还是朋友呢。”
“仗着小师叔给你的特权,就可以随意来去,婉兮,你把我们当什么?”
婉兮低下头,嗫了嗫唇,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
“行了,没事就好。”一旁的林值开口,偏头安慰了下婉兮,“婉兮,你没事就好。”
她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个笑容,“嗯,我没事。”
阳光下,她眼眉弯弯的,笑容灿烂。可在几人说话的间隙,林值留意到她眉宇间的阴郁,在素晴正说的激动之时,林值突然停下脚步,微低着头,对婉兮道,“婉兮,你要是有什么事,都可以告诉我们。”
思忖片刻,她笑着答,“嗯,会的。”
笑容中有一丝苦涩。
“对了,婉兮,你怎么穿这么多?”
素晴扯着她的衣服,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大大咧咧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
“没,没什么。”
“天气这么热,还是少穿点为好,要是中暑了可就惨了。”
婉兮赞同的点点头,“嗯。”
婉兮手扯着衣领,耳根热热的,自从那一晚之后,她每晚都和傅禹深躺在一张床上,而他,似乎很喜欢亲吻自己,有好几次,她迷迷糊糊的醒来,她都感觉到他的唇吻着自己的脖子,酥酥麻麻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有一次,在他从她的肩窝处抬起头来时,两人四目相对,不知怎的,他突然低下头吻在她的唇上,动作很轻,时间也很漫长。
一点点的辗转在唇齿间,粗粝的舌卷着她的小舌,缠在一块儿,在她稍有反应时,他会更用力的吻住她的唇,直到她无法呼吸。
他还会用磁性低沉的喊她的名字,“婉婉。”
大掌揉着她的脑袋,安抚着他的至宝。
他到底对她,是什么意思?
“婉兮。”
素晴尖锐的嗓音把她从那些想法拉回到现实中来,手在她面前摇了摇,“婉兮,你怎么回事,叫了你好几声都没说话。”
“没,没什么。”
走进院子,素晴兴奋的大喊了一声,跑到院子中央,“婉兮,你和小师叔住的地方也太漂亮了吧。”
有满地的兰花,一旁的白月树下落英缤纷,花瓣在空中飞舞。
林值走上前去,碰了碰白月树,“这是白月树,传说,白月树是一棵仙树,在白月树下修炼,法力会得到更大的提升。”
是吗?
她在这里这么久,竟然不知道它是仙树。
在她还是狐狸的时候,就喜欢趴在白月树上看傅禹深在树下作画,练剑,还有吹曲子给她听,婉兮忙摇摇头,不可以再想。
她真没用。
“白月树确实是一株灵树。”
熟悉的嗓音传来,婉兮转过头去,他一身白衣,站在不远处,气质淡淡的,五官立体,面容俊逸,连素晴都看的有些呆呆的。
反应过来,他已经不动声色的站在她的身旁。
“师叔。”素晴忙尊称道。
林值也随即称呼道,“师叔。”
素晴林值看向她,婉兮不解的看着他们,看她做什么?素晴随着她挤眉弄眼,她一下子意识到什么,低下头就喊他,“师傅。”
傅禹深:“.……”
他怎么有总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师叔,这株白月树,不知师叔您……”
“我也是无意中得来的。”他简单的说道。
看来他并不想多说。
见天色已经不早,素晴不舍的拉着婉兮的手,“婉兮,你什么时候回鸣隐山?”
“你不知道,你不在鸣隐山,我就成了最后一名了,多尴尬。”
婉兮:“.……”
婉兮自然的看向傅禹深,用眼神对他说,“其实我没那么差的。”
傅禹深轻轻的扯动了一下嘴角。
素晴道,“所以,婉兮你要早点回来啊。”
她难得对他说一句话,这时傅禹深开口道,“既然难得来一次,多坐一会儿也好。”
素晴忙摆摆手,“不用了师叔。”
“我们一会儿还要赶回去做晚课,就不耽误你们了。”
离别时,林值看了眼傅禹深,转头便对婉兮道,“婉兮,我们等你回来。”
她能回去吗?
“嗯。”
说完她看向傅禹深,眼神可怜,还带着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