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铃声在夜晚突兀的响起,男人瞬间收敛起情绪接通电话。
“先生,货已经解决了。”
是李一的声音,她听过很多次,是他的下属。
男人一手抚着叶子,一边淡漠的“嗯”了一声。
“先生,”李一顿了顿才开口,“您的伤?”
“没事。”
他今晚的心情不错,语气也不在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傅禹深放缓了语气说,“这一段时间你们不用来了。”
李一心一急,想也没想就出口,“先生……”
“我的意思是去休息,先治好伤再说。”他难得多说一句。
李一心里惊了一下,半晌没反应过来,等到电话里传来挂断的声音,才回到现实。
身旁的人撞了一下他的胳膊,李拾提醒他,“李一,按照以往的习惯,一般来说,休息后便会迎来一项新的任务。”
他拍了拍李一的肩,说:“听说很难。”
能从李拾口里听到“难”这个字,李一的心变得复杂起来,前一秒还在震惊先生让他休息,后一秒却在担心自己是否能胜任新任务,这种过山车一般的心情,实在难以表述。
这一晚傅禹深睡得很好,大概是因为围绕在周身的花香让他才会完全放松的沉睡下来,半醒间,这股花香让他想起那一晚来,肌肤的滑嫩的触感似还能感觉到一般,让人无法忘怀。
这几天婉兮变得更无聊了,男人接连几日都待在别墅里,早晨起床会运动一会儿,然后就去书房办公,等感觉累了,就到卧室里来休息,还不时的用手指逗她,由于男人的缘故她无法化成人形到处溜达,待在这里她快闷死了。
此时男人正在浴室里,房间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响,透过玻璃质的门板,婉兮能看到男人修长的身材,水渍飞溅到门上,顺着门板流下。
不到一会儿,男人从浴室出来,换了套家居服,与往常的着装相比,多了几分亲切的意味。
男人朝她走近,像往常般触碰她的花瓣,她最近在男人的呵护下花蕊渐渐绽放开来,小小的花瓣是嫩白色的,摸上去很柔软,男人似乎很喜欢在她的花瓣上用指尖流连忘返。
男人的头发未干,发丝上的水不经意的滴在她的花瓣上,婉兮轻轻的“啊”了一声,无奈男人听不到她的声音,大概看到她的花瓣颤了颤,和叶子一起乱晃动着,男人低低的笑出了声。
婉兮气绝,只能晃动身体来表达自己的气愤。
水滴沿着花瓣流进花蕊处,凉凉的,还有些温暖的感觉。
此时突然有敲门声,仆人恭敬的站在门外,“先生,段先生和沈先生已经来了。”
男人收起手,放在一侧,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可婉夕知道,男人应该是高兴的,来的这两个人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
婉夕只见过这两个男人几次,他们的身份应该很高,身材长相也让别墅里的很多仆人赞美,可婉夕却觉得,男人是她见过长相最好看的男人,有种熟悉的感觉,就是这一份熟悉,她才愿意她与他亲昵的相处。
男人一走出卧室,房间里便响起了浑厚的嗓音。
“禹深,最近你一直在家,好几日没见了。”
说话的人穿着闲散,发丝略长,往后梳着,垂在耳后根,散发着优雅的气质。
沈临瞿笑着说道:“听说你每天都在过着养花浇水的生活,好不悠闲。”
他转头看了一眼段时楚,走到傅禹深的前面,“唉,不会是你几年前买的那朵花吧,好几年没开了,难道最近开花了不成?”
傅禹深手放在裤侧的袋子里,抬眼看他,“你们过来就是看它的?”
“那可不,谁不知道那是你的宝贝,开花了当然是要来看看。”
傅禹深笑,“我还以为你们是过来看我的伤势的。”
沈临渠拍着胸脯,换了副关心的表情,“当然也是来看你的,咱们多年的兄弟了,你说是吧,时楚。”他偏头对着段时楚眨眼说道。
段时楚咳了一声,说,“那可不,顺便来看看花。”
沈临渠性子急,往卧室的方向走边说,“禹深,看来你恢复的不错啊,既然看完了你,咱们就去看花了。”
说完便打开了卧室的门,瞬间就闻到淡淡的香味,沈临渠深吸了一下,这股味道很熟悉,一闻便知是阳台处的兰花散发出来。
看到小巧的几片花瓣,他对傅禹深笑道,“禹深,你这花跟养女儿似的,太娇贵了。”
可不是,几千万的花买来养了几年才开花,娇贵的不行。
段时楚却不赞同的说 ,“他养女儿恐怕都做不了这样。”
“呵,说的也对。”
说完就想把碰碰她的花瓣,还没碰着,手就被傅禹深打开,“你的手别碰它。”
傅禹深把花盆挪到离沈临渠较远的地方,没什么情绪的说道,“你手太糙。”
段:“……”
沈:“……”
沈临渠装作愤然的样子,“禹深,你这像养花的吗,时楚说的对,养女儿也不是这样的,这花恐怕是你女人吧。”
他不能碰的人,除了他女人之外,还有谁?要是女儿,他这个做叔叔的还不能碰不成?
说到这个,他想起前段时间闹的沸沸扬扬的传闻,“禹深,你前段时间闹的满城皆知的未婚妻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真听傅老的话吧?”
傅禹深把花放好,动作优雅的抚她的花瓣,花瓣很少,只有四片,半晌才说,“你觉得我会吗?”
闻言沈临渠拍了拍手,语气轻松的说,“难怪你最近都待在这儿呢,这是用养伤的借口来推脱是吧。”
“不过能推脱一时,没法一直推下去吧。”
段时楚走上前,神态莫名,“婚姻这种事,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决定权都不在我们的手中。”
卧室里一片安静,只有萦绕在鼻间的芳香才让人短暂的放松下来,婉夕摇了摇叶子,人类真奇怪,前一秒还在嬉笑,后一秒就能瞬间安静下来。
男人勾唇,嘴边的笑只停留了几秒,“这笔交易还不错。”
婉夕很熟悉他这样的笑,危险而冰冷。
好在男人终于离开了卧室,直到晚上都没回来,婉兮轻轻的笑,她又可以变成人到处溜达了,终于结束了被憋在一间不算大的房间里的状态了,她的叶子随着风摇摆,显示着她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