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你的事。其实……」程启东偏过脸来,静望数秒,惨澹笑着点点我鼻尖。他边捺烟屁股,边说:「伊已经有爱人,只要想到伊跟爱人在……唉!我就心痛。」
想到范子京抱着么舅,我心也很痛。「她既然不回信,你为什麽不直接表露?」
他望过来,眼眶红红感觉快哭了。「伊拢哉影。只是……我不是人家想要的。」
我当然也不是么舅想要的,永远都不可能,我也好想哭。
「看我,白混了。」程启东把我揽住,抚背说:「年纪比你大,全无大哥样。」
我顺势抱着他,依偎的感觉很慰心,有种很安稳的舒逸。
最奇特的是,我并未起邪念,想都没想。
也不知是心情的关系,或什麽原因。完全不像,我抱住么舅或张天义,直想去摸懒叫,彷佛没摸手会痒死。不明的是,我就是想不通。张天义是仅次於么舅,我最喜欢去亲近的男性,想玩大鸡巴的慾望,相对强烈。但当他要我直接去摸时,我明明非常惊喜,非常渴望紧握大鸡巴。为什麽又不敢去抓,我到底在害怕什麽?
难不成,在我潜意识里,喜欢半遮半掩的调戏,更胜直接的挑逗?
但套在么舅身上又不成立。
最初,躲在桌下猥亵是无计可施。当他主动释出可摸的讯息,我比中爱国奖券还要开心。现在,我巴不得么舅天天都打牌。我可以夜夜抱着他,爱爱揉着大鸡巴。
同样的慾望,不同的结果。我真的搞不懂,徵结究竟在哪里。
如同,我既然那麽在意,么舅犯下的错误,舅妈自然更介意,为何迟未发作?
干坏事被当面逮到,再豁达的人也会很难堪,么舅没事吧?
以舅妈的个性,事情绝对不会轻易善了。万一闹开,么舅的脸要往哪摆?
想到这点,我躺不住了。没想到,程启东竟然睡着了。人是我邀来的,我若独自离开,他醒来应该不会介意。但窝在草丛里,虽然之前未曾发现蛇迹,并不代表没有。对熟睡的人而言,便处於高度风险中。我待不住,离不是,左右为难。蓦然,脚下有异响。我神经绷紧,弹起来查看,豁然迎到两双眼睛在草丛里放光。眼神不陌生,我立刻认出,是柯建国和罗汉民。双双把脸趴在圳堤上,必须维持着辛苦的姿势。
因为圳堤比人高许多,双脚只能站在圳壁凸出的石块上。两位班长甘愿这般屈就,原因不难理解。他们看见我和程启东走入草丛,一定以为我们要干什麽见不得人的事。所以兴冲冲摸过来,结果失风了。两人哑然失笑,半点不尴尬,反应不是一般。
确实,柯建国和罗汉民,均是非常人。
第一次看见他俩,我正走出外公家後门,直直的视线就看见,柯建国和罗汉民相继从阿旺舅的芭乐园的围篱钻出来。撞见我,二人只是微微一愣。旋即泰然走过来,默默跟在我後面。直到岔路时,罗汉民突然靠上来,我都还没反应过来,忽感有个硬硬的东西塞入手中。却不是大鸡巴,只是一粒芭乐。然後,他们二人向右转,我向左转,什麽事都没发生。第二次是晚上,两人相偕来我家找钱永春,在院子里窸窸窣窣,然後被拉进客厅喝酒。第三次在最近,钱永春和罗汉民一起出公差,回来很晚了。钱永春来我家洗澡(那不知几时成为常态),便把人也带来。说明一下,阿兵哥的临时澡堂盖在水圳下游,在通往临村的小路边。距离很远,而且没路灯,一盏都没有。若要走捷径,得经过我家竹林边的树林里的临时厕所,无墙无壁,就地上挖个大洞,上面横放几块木板踏脚用。坑里都是黄金,味道远远便闻得到。林内也没灯,要走去澡堂得留意脚下随时有东西窜出来。至於我家前面的大鵰集散地,我没看过,柯建国和罗汉民来露鸟。那晚也没月亮,外面暗抹抹。若要去那里洗,得要有人帮忙拿手电筒。
总归一句,来我家洗是最正确的选择,我的『射鵰英雄传』才多了只大鵰。
坦白说,我很早就偷偷在注意,打着柯建国和罗汉民的主意,却苦於无缘欣赏人家的裸体。柯建国和罗汉民差不多高,体格都属强壮型的。以通俗的眼光来说,柯比罗胭投,若要比喻的话,秦汉和李小龙。但个人口味关系,我喜欢偏么舅那一挂的男人。罗汉民很粗犷,腋毛黑藏藏,男性气魄十分浓烈。那麽养眼的猎物自动上门献鵰,机会难逢。我忽然不怕黑不惧鬼,以大便为藉口,很勇敢走出屋子,直接来到屋侧。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家的房子就很奇怪。半边土墙、半边磗壁,浴室无窗呈密闭,惟有一块磗头破个洞,想必是後来凿出的通气口。我只要蹲下,把眼睛凑上去,就看见,有只公鸡抬头瞪过来,神态比我还紧张,应是担心在睡梦里被我妈抓去宰了。
视线穿过鸡笼,视野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