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变态。
他在回来之前,是否还和前女友相谈甚欢、打得火热。可扭个头却能若无其事地和自己的亲生妹妹接吻上床。
他的眼睛格外地漂亮。染上欲望的猩红的时候更是如此。
他的唇是否刚刚亲吻过那个女人?
商枝咬着他的唇肉克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他吃痛地“嘶”了一声,手推了推她的肩膀,触手的是嶙峋的骨头,他顿了顿,而后又更紧地揽住她。
“你去见她了,是吗?”意乱情迷的眼,闪过转瞬即逝的恶意。转眼再仔细看时,女孩的脸蛋上只有情潮涌动时的红晕和看似无意的小心试探。
他的心却涌起细细密密的疼。
他低头亲亲她颤动着的乳尖,像雪山上可爱可怜的红梅,一边低声回答:“是。”
商枝把双腿缠上他劲瘦有力的腰。
“你别想那么多。我们好好过日子。”
他的宝贝不知道他有多爱她。不知道他看着她慌乱不安的模样心里有多疼。
他摸摸她的脊背,她的皮肤被吹得有些发凉。
细白的手指搭在他绷紧的腰腹上,顺着流畅清晰的肌肉线条一路往下。
哦。怕我找她麻烦吗?之前,现在,自从她回来之后就那么急于离开这里,你在顾虑什么,哥哥?用甜蜜的誓言和自己困住我,是怕我找你的旧情人麻烦吗?如果你们真的没有关系,我又怎么会有机会想多呢?
女孩儿恨恨地咬住他褐色的乳头。
他吃痛地仰了仰头,喉结上下滚动,性感又暧昧。
她知道自己疯了。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方面想。明明清楚应该更加信任自己的爱人的,却还是克制不住地恶意揣测这对曾经在所有人眼里都天造地设的璧人。
她没有办法。
从来都是她在主动,甚至是强求。有时候她简直怀疑,他从来都只是被迫接受。
两个人都心不在焉,草草地结束了这场性事。
商枝先进去浴室冲洗完之后轮到商陆进去。床上一片狼藉,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思考那么多了,索性直接倒在床上,随手拉了被子盖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却抓不住。困意侵袭,听着浴室里传来的不大不小的水声,她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
起来的时候天也亮了。商陆早就去上班了。打开手机,看到他给她留了微信,叫她起来后去把早餐热一热再吃。
她回了个好字。
等了一会他没回。
可能是在忙吧。她想着,一边往厨房走,想去拿早餐。
可没走出两步,他直接打电话过来了。
接通。
他似乎是从哪里出来,然后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地方。
声音带着一点笑意:“刚起来吧,早餐热了没?”
她隔着电波和城市里的幢幢高楼想象着他此时的模样。
“还没呢,正准备去热,你就打来了。”她乖巧地回答。
“那你去热。”顿了顿,他又接着说,“我申请已经批下来了,过段时间可能就可以去安城工作。”
安城是个好地方。安静祥和,名副其实。那里群山环绕,有蜿蜒曲折的河流穿城而过。山清水秀,风景如画。
他们早些时候去过这座城市。那里地方不大,但却十足迷人。她甚至一度想要留在那里生活。
“那时候我们去旅游,”商陆带着淡淡笑意的声音在耳畔想起,“快回家那会儿,你不是还一直闹着要在那边住多一阵吗?”
她愣了愣,手指默默地抓紧了手机:“怎么要转去那边啊?你都没有跟我说过。”
他似乎心情极好:“之前想着这件事要批下来还有得磨,所以没有告诉你。”
“到时候等事情都定下来了,我们就搬去那边吧。”他自顾自地畅想着未来,并满心欢喜地向她描绘着美好的蓝图,“那边环境也好,山清水秀的,也安静。”
商枝静静地听着,心里却说不出是喜悦还是难受。
她从小在这个地方长大,被家里人保护得极好。想要去追求梦想也没有受到太大的阻力。天分可能说不上多么出挑,但一直以来,从离开校园到现在,一切也算得上是顺风顺水了。
一时之间想到要长久地离开这里,她竟没有想太多别的东西,浮上心头的第一个念头竟是不舍。而后繁复琐碎的念头接踵而来。
她明明知道,这是这段扭曲的关系得以较为长久地延续下去的最好的办法。
可是她忽然感到无力。
这就是她这么多年来所想要的东西吗?
彼此相爱,永不分离。
他们真的是相爱的吗?有时候她自己也会怀疑。与其他人无关,只谈彼此。从一开始,她对自己的亲生哥哥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到她一次次处心积虑的刻意勾引和若有似无的试探。再到后来他们在一起。
她究竟是出于最初对那个人的心动,还是占有欲,抑或者是悖德感所带来的刺激?
而他呢?他又是怎么想的?
她忽然感到不知所措。
她年少的时候曾经读过安妮宝贝的《莲花》,时至今日,有关的记忆已经模糊不清了。
只有抽象零散的记忆碎片偶尔在她的脑海里浮掠而过。圣洁的宛如神迹一般的墨脱,梦中呓语般的叙述。还有那个魅力无穷的男人。
她年少时并不知道书里的那个主人公究竟哪里深深地吸引着她,只觉得他莫名的,迷人。像浊世里在烟雾缭绕中孤独盛开又凋谢的花。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年少时的商陆其实也多多少少有一点他的影子。出身于单亲家庭的孤高少年,平凡又出挑,染着人间的烟火味,又隐晦地轻蔑地看着世人。
她开始对这份爱感到疑惑。
他渐渐地和她曾经着迷至极的那个虚影分开来。不是说,她从一开始爱的不是他。只是,她对他动心的那么多原因里,其中有一个,和那个虚影有关。她当然爱他,深爱着全部的他,不会仅此就怀疑她对他的爱。
她只是,可能是这种混乱的关系持续太久了,久到她日日夜夜在不安中苟延残喘苟且偷生。在某些时刻,会难免开始怀疑自己。
或许他们应该分开会更好。
她知道不应该。
是她先开的头,是她引诱着商陆走上歧途。可如今他满心欢喜地筹划着他们的未来,为他们见不得光的感情在这个世界上谋求一席之地,可她却害怕了疲惫了,想要退缩了,想要回到所谓的正轨了。她似乎有点儿厌倦了这种混乱的感情和关系,厌倦了在爱情里胡乱揣测的自己。
她当然还是深爱着他,可现实却即将要把她击垮。她本不该是这样敏感不安的人的。她的哥哥,也本该拥有一个灿烂无暇的人生的。
可一切从她越界的感情萌生的那一刻开始就脱离了原本的轨迹,以无法挽回的架势发展至今。
事实上,他们都是困兽。一个拼命找寻出路,一个却无望等待。而她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本就是局中之人,又怎么破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