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行至阆州地界,孟镜靠着马车,双眼涣散地盯着车顶,她从未出过远门,这一路行来脑仁快要炸裂开来,反观同车的萧翊,衣衫平整神采奕奕。
马车遇到一处凸地,倏地颠簸起来,孟镜一个忍不住,扒拉着窗口干呕起来,撕心裂肺似乎要把整个内脏都呕出来。好在这两天她并没有吃什么东西,呕不出什么来。
“十一。”萧翊掀开车帘,前方十一扭转马头奔了过来,手脚利落地翻身下马,“大人。”
“把你的马给我。”萧翊一边说着,一边低头解自己的衣襟。
身边的呼吸声骤然急促,萧翊抬眸,见孟镜拽着自己的领口正戒备的看着他,她面色惨白,这样瞪着他,倒好像他想要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萧翊突然起意,调戏她道,“替本官宽衣?”
孟镜缩了缩脖子,把自己蜷成一团,恹恹地说,“文大人与我同为朝廷命官,做什么要我为你宽衣?”
她特意强调了“文大人”这个称呼。
好丫头,竟学着用他的话来反驳起他来了。
萧翊手脚麻利地脱掉官服,从包袱里抄出一件月白色便服来,一边套着袍子,一边笑嗤道,“你精神这般困顿,态度却比前几日强硬了不少,却是本官纵容出来的。”
他套好袍子,拿出扇子轻轻敲了敲孟镜的头,笑眯眯地说,“把你的衣裳换下,我带你骑马,这到阆州州府还有半日,再呆在马车上,你这条小命非保不住。”
他说着,招呼车夫将马车停下,自己起身走出车内,跳下马车,车在青山如墨绵延万里,孟镜挑开车帘,面露难色地瞅着窗外。
萧翊似有所感,回过头来,睨着车内的孟镜,“还不动,难不成要本官替你宽衣?”
孟镜脸倏地涨红,吞吞吐吐地说,“我......我的包袱还在沈大人车里。”
她垂下头,只觉得耳根子像被过烧似的,片刻,萧翊的声音传了过来,“十一,替孟大人把包袱取过来。”
“是。”
须臾,十一取来包袱递给孟镜,孟镜低声道谢,在马车里换下官服。
走下马车,入目是黛青色的群山,蜿蜒的官道上滞留着长队,萧翊骑在高头大马上,冲孟镜伸出手来,“上来。”
孟镜迟疑了一下,伸出自己的手,萧翊紧握住她的手,用力往上一带,将孟镜稳稳地提放到自己的身后。然后一手握住缰绳,将马儿驱地飞快。
踏踏的马蹄声从耳边疾驰而过,长枫掀开车帘,只看到马上孟镜的背影。
“来人。”长枫大声道,下属走了过来,长枫道,“派几个人跟着文大人和孟大人,以防发生意外。”
若他猜测地没错的话,京城派遣钦差大臣的消息早已经传到了阆州州府,狗急跳墙,那州府府尹只怕未必不会派人过来截杀。
再者,阆州,是竫王的地界。
他们这一行人的行程,只怕早已经暴露,长枫抿唇,面露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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