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烟要燃尽了,橙色星火在她指尖坠落,暗色的烟灰聚拢在台上,今夜的风很大,没一会儿,烟灰也不见踪影了。
辛妤在思索着该要走了的时候,隔壁的动静突然停了,是满堂的热闹被泼了冷水,是喧闹的戛然而止,就像被扼住喉咙的病人,一切都只剩压抑的呼吸与狂乱的心跳,瞬间整个房间都静了下来。
是齐霄的声音,“还有什么想说的。”又踢了一脚红木门,力道很大,门碰在墙壁上,砰的一声砸得她心头都跳了一跳。
“嗯?”这一声的语调上挑而缓慢,是一贯的低沉性感,挠人心肝,“想说可以随便说。”慢腾腾地讲着话,听不出语气,但是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笑着的,果然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我面前讲啊,我洗耳恭听。”
“齐少,不是,我们,”一个女人开口了,声音中有着慌乱与忌惮,急匆匆地解释,“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我们没说什么的。”
“怕什么,你们有命讲。”他停顿着,声音不辩喜悲,“还怕——没——命——回去吗?”赤裸裸的威胁。
啧啧啧,多么不可一世。
其实她早就听说过齐霄的纨绔大名,只不过他在她面前可从来没有暴露过这一面,还挺好玩的。
想着想着,他背着屋里的光踏入了阳台,踩着微风,英俊得不像话。他拉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怎么这么凉。”转而握着她的手,“走,我们回家。”
车上两人都没怎么讲话,但是手紧紧扣在一起,辛妤头靠在车窗上,外面的月色清浅,老城区里杵着几座新式的教堂,霓虹灯光闪烁,是副极美的西洋画,时间过得很慢,却很平和温柔。
车灯的光打在铁质大门上,反射回来的时候有些刺目,这是到家了,司机停车去了,齐霄拉着她下车。月色给这里的玫瑰镀上一层朦胧的霜,是内敛而温和的美丽。
“说好了的,要跳支舞的。”他鞠着腰,手抬起,月色也温柔,风也温柔,一切都是刚刚好的。
“不要踩着我的花。”她笑着搭了手。
没有舞曲,没有宾客,在玫瑰花丛旁,这场只属于他们两个的舞,她抬头看着他,他也在望她,眼睛里是浓稠的深情,辛妤感觉什么都不重要了,就算是演戏,就算是假的,就算天塌下来,那又关现在的她什么事呢。她选择服从欲望,摆脱理智,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主动去招惹齐霄是件不理智的事情,辛妤半夜醒过来的时候是这样想的。今夜他们两个都有些疯,他吻过她全身,在她锁骨处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她的手指穿插在他的黑发里,还在他背后留下了几道红印。接吻的时候两个人比着狠似的,凶狠野蛮地亲着,最后搞得她唇角都破了,显然他更变态,流血了之后他吮了好几次,更兴奋了。
她被翻过去,他在后面慢慢用牙齿磨着她脖子那块儿皮肤,用舌尖舔着,在迷离的腾腾的快感里,她哭了,而他轻轻吻着那些泪痕,低沉而缠绵的喘息中,他说,“我爱你。”
她感觉自己被分裂成两个人格,一个在无尽的欢愉中,另一个在无尽的煎熬里,两个都在哭,哭什么呢,她也不知道了。
想了想,她翻个身,下了床,用脚尖钓起地上那件丝绸睡衣,套了上去,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鞋子嘛,早就不知道在刚刚的混乱里踢到哪里去了。
也不在乎这个了,她蹲下身,捡起齐霄脱衣服的时候随手扒拉几下就扔在地上的枪。
轻轻摸了摸那把枪,她想起林奚说的话。
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