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战王的弃宠--重生2

十八涧水流潺潺,渐渐汇入一条怒涛的大江,其名为怒江。江流奔腾,波涛大力击在礁石上,溅起千堆雪。

江的一边是崇山峻岭,山峰险峻形成天然屏障;另一边是平原,一眼望去,辽阔无边。汉人的军队正驻扎在江边,此刻正是升灶开伙时辰,军营上方冒出阵阵浓烟。

虽是战时,然并未充斥两军对阵,剑拔弩张气息。相反,汉军营地驻扎岸边已经数月,按兵不动,而对岸只看得到山峰险峻、丛林苍莽,仿若汉军在与这险恶山水对战。

然目前这种状况,也并不怪异。

南疆八十九族与汉族的冲突由来已久,初始,也不过是贸易之争。

夷汉两族以物易物,汉人故意压低价格,而后引来夷族报复。砸店、烧店,有时更有屠杀掉店家一屋子的残忍事件发生。之后,汉人夷人之间被抢被杀,都快成家常便饭。

其次,夷族的草药一绝。南疆土地上,生有各种药草,其中不乏名品绝种。汉人为利所趋,上山采药,没想到却被夷族所杀,引起连环血案。

此外,夷族人有看中汉人的,皆是直接将人抢走,使得汉人妻离子散,老父老母孤苦无依。为抢人,伤人杀人,更不在话下。

种种冲突、仇恨逐步升级,虽然中间经历了不少和平共处时期,然而至赫连为国姓,称大燕帝国,国号安平十三年,南疆八十九族突发袭击,将怒江以南的汉人居住地的汉人屠杀殆尽,是为“十三年南疆血夜”。此时,苗汉两族矛盾已经升级为国仇家恨。

安平帝先后派兵七次,想要踏平南疆,却每每铩羽而归。

南疆地理险恶,原始森林、林间更有瘴气、沼泽;多悬崖峭壁,野兽凶猛;南疆八十九族依附天然屏障,轻而易举就破了围剿,令汉军死伤无数。

而战争变得持久,安平帝终于派出了闲赋在府中,因战功过于显赫而被称为“战王”的男人,他的三儿子,赫连章。

传闻中,赫连章从小是母豹喂养大的。三岁起就呆在漠北军营中,十三岁就斩杀敌军先锋官。二十三岁,他的威名就已经令漠北以北的游牧民族胆战心寒,成就管教威吓小孩子的鼎鼎大名。

此刻,这个男人正斜倚在中军帐内的铺有完整一张虎皮的榻上,单手托腮,另只手漫不经心地敲着安平帝刚遣人送达的旨意。

刀刻的五官,俊美如神祗,幽深如潭的黑眸令人无法看透,更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他姿态慵懒,却仿若休憩的黑豹,随时会暴起发动致命攻击。

跪在帐中的皇家侍卫,眼观鼻鼻观心,背脊冷汗淋淋,生怕这个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一个不高兴,就将他拖出去砍了。

男人有了动作,他绷紧皮,眼角余光瞟到男人随意地轻拍了下手掌。

帐帘迅疾被掀起,两名守在门口的侍卫单膝跪地,“爷有何吩咐?!”

薄唇勾起,眸中却无任何笑意,只有寒冷的杀意,“去告诉探山的苏元恒,就说,爷,快等不及了。”

跪在其下的皇家侍卫只觉话语化作利刃直刺而来,他竭力稳住自己才没有软倒在地。

血雨腥风,即将来临!

雪葵弄了几样小菜装好,央着她大哥带她上燕子涧。

她实在是快被玉人儿给烦死了!从那一日她告诉玉人儿自己的大哥齐拓有了心爱的女人后,她就越发的变本加厉了!

每日一大清早,就出现在家门口,热切地跟前跟后。她最看不得玉人儿作假,她娘亲却被她这一套表面功夫骗住。

昨夜还特意叫住大哥,拐着弯儿询问他心爱的女人事宜。大哥最烦这事,冷着脸不发一言,娘亲就讪讪撤退。却苦了她,她撒了一个谎,就惹来如此烦恼,害她脱身不能,只好揪住大哥这根救命稻草,好能够稍微清净点。

气喘吁吁地爬上崖顶,还未曾歇口气,便见前方小屋内走出一个身着南疆传统服饰的女子。明明是普通的多色腊染布制成的衣裳,绣花飘带裙下,是一条黑色的裤子,可穿在女子身上却别有一番韵致。而女子将一头青丝盘在头顶,拿一条刺绣的头巾裹住,额前落了几缕青丝,令那双深邃星眸多了几分调皮。

两人目光相对,红唇一弯,清凌凌的声音响起,“你好。”

除那个名叫齐拓的男人之外,第一次有别人上这山崖来。眼前的姑娘,简便利落,大眼儿圆滚滚,十分可爱。

雪葵愣了愣,胸中蓦地炸开了花。

女子迈步而来,星眸闪烁疑问,“你是?”

如此近距离,姣好如月的脸庞完美无瑕,精致的五官更是惑人。她不由得看呆了!直到女子伸手在她面前挥舞了数下,才醒神,小脸忍不住红了。

“你……你好。”她笨拙地学着她打招呼的方式,“我是雪葵,齐拓的妹妹。”顺便举起手中的餐盒,“我是来给你送饭的。”

“谢谢。”女子有礼地道谢,“请你跟我进来。”

她好有礼!而且不是玉人儿那种虚伪的客套,她脸上的笑容,她的语调,她的动作,无一不表明,她全部出自本心!

进到屋内,雪葵顿时眼前一亮。原本只有一床一桌一椅的简陋房间,多了点东西。木桌上多了个瓦罐子,绿意盎然的植物娇柔地迎风而展。一侧的墙上挂了副多色蜡染布,刺绣华美。

雪葵将餐盒打开,将碗碟拿出来摆放在桌上。

女子移动莲步,转身再出现时,手中捧着杯茶,“请用茶。谢谢你特意送饭菜上来。”

“没事,举手之劳而已,不用放在心上。”雪葵挥挥手,心里越发确定,她绝对出身良好,说不定是个千金大小姐。瞧瞧那模样,说不定她真是哪个高官的掌上明珠!可是,像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落到南疆深山老林、险恶的十八涧内来呢?无怪乎,大哥疑她,连她也疑心得很!

“对了,我该……怎么称呼你?”雪葵留了个心眼,偷偷往后觑去。

笑意盎然的眸子顿时黯淡,女子垂下脸,眉心轻蹙,精致脸孔上笼上一层轻愁,惹人怜惜。

“我失了记忆,并不知晓自身之事。”

大哥说过,她不知道自己的事情,连自个儿是谁都忘得一干二净。然而,又有哪个失忆又不知身在何处的女子一点也不惊慌,甚至从容不迫,怡然自得呢?

“那我给你取个名儿吧?总不能姑娘、姑娘地叫唤吧?而且,我大哥肯定没想过这事。”雪葵灵光一闪,建议道,“你是第三天才醒的,那我就叫你小三儿,如何?”

大眼儿弯弯的,对自己取的名字满意极了,完全没注意到女子瞬间呆愣的表情。

小三儿?!

“小三儿,我的小三儿……”醇厚的嗓音,低沉的呼唤,一双大掌捧住了她的脸,灼热的唇覆盖住自己的,密密麻麻地亲吻。

小三儿,就是我的名字吗?

那个亲吻自己的男人,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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