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奥伊季斯从此眷顾于我(古希腊 H)--第三章 天之骄女的坠落

黛芙妮大病一场,连续几天发热,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莎加几天没睡照顾她,终于让她苏醒过来。

达米安虽然担心她,但无暇分身,去年第六次常务会议期间,公民大会决定进行放逐投票,眼看着三月来了,他不得不忙着处理投票的相关事宜。

黛芙妮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从床上起来,穿好衣服,去找阿纳托尔。

“黛芙妮小姐,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阿纳托尔将军不会跑掉的,还是病好了再去找他吧。”莎加劝道。

黛芙妮不说话,自顾自地穿上鞋子,然后向前走。

莎加拿她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匆忙地带上一条丝绸披肩,追上她的脚步。

“黛芙妮小姐,那也请披上披肩吧,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边说边把披肩搭在她身上,黛芙妮没有拒绝,披好后脚下不停地往阿纳托尔的宅邸走。

他们两家离得并不很远,黛芙妮一路上一言不发,只顾低头走路。

没一会儿就走到阿纳托尔的宅邸前。

守卫的士兵们没有不认识她的,也从不阻拦。

她就这么身后跟着莎加,穿着单薄的睡衣,披了一条丝绸披肩,脚步虚浮地走进他的宅邸,穿过花园,是开阔的大厅,以十二根高大石柱支撑,厅中央有喷泉。

那喷泉喷射出漂亮的水花,源源不断,比她家那个还要来得大而精致,但喷泉旁边站着的两个人却深深地刺痛了黛芙妮的双眼。

后来黛芙妮回想起这时的种种,最令她不愿记起和感到痛苦的不是得知阿纳托尔不爱她的那一天,也不是之后为奴遭遇的很多磨难,而是这一天所发生的一切,尽管后来她已得到阿纳托尔,得偿所愿,可这一天仍旧成为两人之间的一根刺,提起来,就是黛芙妮的痛。

当然,这个时候的黛芙妮,并不知道即将发生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正捏住手边的鲜花,将它撕烂。

那个穿着紫罗兰长裙的女人有着黑色的长发,白皙的皮肤,她正面对着阿纳托尔,手中捧着一支娇艳的玫瑰花,笑得美丽而动人。

阿纳托尔低头注视着她,深蓝色的漂亮眼睛里全是女人的倒影,嘴角勾起宠溺的笑容,英俊潇洒一如既往。

他们两个就像天作之合,如此般配,让黛芙妮的眼眶中渐渐溢出泪水。

当她缓过神已经走到两人的面前。

“你是谁?”阿莎西娅惊讶地问。

黛芙妮并不看她,翠绿色的大眼睛紧盯着阿纳托尔,圆润的泪珠从眼眶中弹出来,她带着哭腔开口:“阿纳托尔,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

阿纳托尔被她问得一怔,看到她的样子皱起眉头,“黛芙妮,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你是生病了吗?”

黛芙妮不管他的问题,仍旧固执地问:“你不喜欢我是因为她吗?”

他看着她,许久之后,轻点了下头,说出来的话让黛芙妮终生难忘,“是的,黛芙妮,我已经和阿莎西娅订婚了。”

黛芙妮像被雷劈到一样,不住流眼泪,她震惊过后,失魂落魄地转过身,在阿纳托尔担忧的目光,阿莎西娅探究的眼神下离开了阿纳托尔的宅邸。

身上华贵的丝绸披肩散落在地上,就像它的主人一样,高贵美丽却被人遗弃。

黛芙妮一蹶不振,回到家开始陷入昏迷,白天黑夜分不清。

最后她清醒的时候,是得知达米安被陶片放逐的时候,她从病床上赤裸着脚跑下床,哭着拉住父亲的双手。

“黛芙妮,我的女儿,不要为我担心,我会没事的,你赶快收拾行李离开这里,你现在很危险。”达米安知道自己是被政敌陷害,而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阿纳托尔,全雅典的人都知道他们政见不合,只是他一直很欣赏阿纳托尔这个后辈,却没想到看走眼,他竟然是一个为了铲除对手不择手段的人。

“父亲,父亲,你们要带他去哪里!”黛芙妮哭喊着去拉人,被士兵拦住,推到一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达米安被人带走,流放到某个不知名的岛屿。

一夕之间,黛芙妮失去了最爱的人,也失去了高贵的身份,她变得一无所有,那一刻,她甚至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黛芙妮小姐,请您赶快收拾东西,我们必须要离开雅典了。”莎加边急忙忙地收拾东西边对她喊道:“执政官大人被放逐,他的政敌是不会放过您的!”

黛芙妮似乎才回过神来,捕捉到她话中的重点,艰难地开口:“是谁?父亲大人可有说是谁?”

莎加扶住她的肩膀,虽然带着不忍还是要狠下心来,“黛芙妮小姐,您很清楚执政官大人最大的政敌是谁,您该醒醒了,您必须面对事实!”

她失魂落魄地注视着一个地方,嘴里不住地喃喃自语:“我知道……不……”

是的,她比谁都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被快乐和幸福包围长大的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和打击,而这一切都源于一个人,源于她爱的人,她日日夜夜期盼的人,阿纳托尔,也是将她毁灭了的人。

莎加收拾好东西,拉住她的手,喊道:“黛芙妮小姐,您必须跟我走,我要确保您的安全。”

执政官府内一片混乱,仆人们四处逃窜,士兵们大肆破坏,摔烂鲜花和石雕,拿走值钱的宝石和金币。

黛芙妮和莎加一路避人耳目,逃出了执政官府,来到街道上。

今日的雅典到处人心惶惶,执政官被放逐,是许多年都不曾出现过的事情。

二人混迹到人群里,逐渐往雅典城外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队士兵整齐地路过,人群四散,也冲散了黛芙妮和莎加,等士兵们离去,她跑到刚才两人站立的地方,早没有了莎加的影子。

所有的物品都在莎加身上,黛芙妮没有金币和衣物,去不了任何地方。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道上走着,无家可归,也不会做赚钱的工作,两天下来,她没有吃任何东西,晚上只能睡在街边,原本华丽昂贵的白金色长裙变得破破烂烂,每走一步都变得如此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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