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冲到教室，摸到她冰凉的手。
才知道原来人能这么冷。
他的小糖果，整天拿针往他心上扎。
学期末的半个多月，二楼的一间教室里成了老师们最爱的课间休息处。
教室后面摆了一排的炉子，角落堆着高高的精碳。
火弱了，小萝卜头们就往里添些。有时温度高，老师还会打开窗子通风，热得冒汗。
大家带来的红薯、土豆、柑橘。
火边烤熟了，就很自觉地交一份给叶可。
小姑娘觉得有点羞的。
那时候许掣脱了外衣给她穿，手臂青筋暴起，黑着脸在学校用大哥大叫人送来装空调，让老师给拦住了——他许日天家开空调跟玩似的，学校破成这样，多用点电老师工资都发不起。
后来便换成了这炭火和炉子。
小萝卜头们吸溜着鼻涕——看他的眼神像看神。
既敬畏又仰慕。
叶可却是没敢看他的。
她闻他衣服的味，又低着头很深地闻。
大哥的味道，好man哦。
等学期结束，考完最后一门。
叶可早早交卷躲在教学楼旁边的小道，等他出来。许掣虽然各方面都非常纨绔，但是成绩没得说，这家伙上课不是睡觉就是冷冷看老师。
能有这成绩，不是开小灶就是智商拔群。
叶可在他面前，就是全方位被碾压的命。
她早些交卷出来，就是想给大哥表示表示，自己智商也是可以的，完全是个合格的小弟。许掣抓着脑袋从教学楼走来，见到她，惯有的冷漠的表情裂开来。
他偏过头，手插在兜里。
一想到前些日子，害她冷成狗。
心里就很烦。
脸就很黑，包公附体的那种黑。
叶可以为他不耐烦搭理自己。
先是缩缩脖子，后来看他不走，才又舔着脸凑上去。
小姑娘捏着红花棉衣，嗫嚅道，“我寒假去阿婆家，在山里，大哥你要是缺人使唤了就找林小花，她虽然有点愣，但是力气大，你多给点吃的就行。”
许掣脖子一梗。
低头看她。
“滚。”
叶可许久没听到他这声“滚”了，脚趾好酸，脑子也酸。小手揣在浅浅的衣兜里，踢着小石子，低头拽着书包带往校门去。
两条辫子耷拉在肩膀，像狗狗垂着的尾巴。
后来铃声铛铛铛响起。
考完试的学生陆陆续续出来。
他们看校霸许日天站在操场正中，一动不动的，仿佛让大圣爷施了定身术。
男生望着校门，望了又望。
等人走光，保卫喊他，许掣才离开。
他没想通。
她那么聪明，那么喜欢他。怎么就不知道他一直在后面看着，光低头走路，都不知道回头看看自己心爱的大哥。
叶可绕到河道走一圈，慢悠悠回家。
到家孙萍抓着她问，怎么眼睛红了，是不是没考好。没考好也没关系，读书又不能当饭吃。
小丫头说考得还行，就是回家的时候让沙子迷了眼。
她进到房间，甩了书包。
后来觉得好困，就滚到被子里睡觉。等睡醒了，满身的汗，眼睛里就出现许掣那张全在她审美上的脸。
狗逼许掣，阴魂不散。
叶可挥挥手，继续睡。
然后在枕头上发现一截很短的头发，粗些，硬些，是大哥的。
猛站起来跳两下，捏着头发用纸包住，小姑娘在垃圾桶面前徘徊许久。最后像是得了失心疯，将头发珍而重之放到文具盒。
大哥哦。
她低声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