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惊醒,阳光在地上拖曳出一片慵懒金黄。
姚舒从床上跳起。扫了一眼床头电子钟,11:30,Sunday。
「呼.....」幸好,还以为上班睡过头。
宿醉的下场是头痛和浑身酸痛,床榻再度凹陷,与柔软腰肢嵌合。她试图挖掘昨晚的记忆,然而零星画面闪过,剩下却只有空白一片。
她在地毯上的coach小包里捞到手机,点开姐妹们的聊天群组,一群女人七嘴八舌。
“姚舒你表弟也太帅了吧”
“年纪轻轻就开奥迪”
“我表弟连我住哪都不知道”
“你表弟单身吗,我不介意姐弟恋唷”
“........ಠ_ಠ?”丢了个颜文字,姚舒的脸正如其样。她唯一的表弟现在才七岁,连脚踏车都不会骑怎麽开奥迪。
直到她看到厕所洗手台里泡着她的背心和短裤,上面浮着一层米白色不明物体,片段画面乍然涌现。
她记得她吐了,吐在一个男人怀里,而那张男人的脸,是郑恺贤....
「老天.....」看着自己身上的白t,所有细节和可能性在脑中串连。姚舒在手机通知里看到他回覆自己的ig现时动态,那是她和Kevin划拳的画面,一排字打着“姚舒够chill~”旁边还标注了地点。
又是哪个臭三八擅自帮她发了ig,她无言抚额。
“我去找你”郑恺贤这样回覆她的动态。
.....她大概能串起昨天所有的事发经过了。
然而脑中却突然迸出一个惊悚想法。她战战兢兢的拉起身上衣服,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手指也探进下身。
没有可疑痕迹,下身也没有不适,唯有奇怪的地方是胸贴不翼而飞。
应该没事,她再度呼出一口气。她真怕自己睡了那位高中生。人在神智不清时,最容易做出自己潜意识渴望的行为。
打开跟郑恺贤的聊天室,对话内容还停留在“谢谢你的药”。
“昨天是你送我回来的吧...谢谢你”
“拍谢昨天整个喝挂,如果有造成你任何麻烦真的很抱歉!”
“谢谢你啊表弟~~☺️☺️☺️”
传了几句话试图粉饰太平,这一切实在是太尴尬了....她不敢承认自己记起某些片段。
比如在他面前抠掉胸贴,或是在他怀里上下其手。
老天,杀了她吧。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
直到姚舒吃完了晚餐,权力游戏追完了两集,平常几乎讯息秒回的郑恺贤却连一个贴图都还没传来。
怪了,这家伙在忙什麽,姚舒纳闷的想。
难道...他是觉得尴尬才不知道回什麽吗?
「啊啊啊啊!!姚舒你到底在搞什麽!!」额头撞向桌面,她感到一阵无力。
果然是酒精误事,美色误人。
……
午後天气是闷热的大蒸笼,热浪在空中流动,惹人浮躁。
而球场上的难分难舍同样令人焦躁。
尽管汗水淋漓,却是青春无敌,姚舒倚着窗遥望远方热闹。
长发勾在耳後,梨窝陷在嘴边,纤长睫毛下是清亮的圆眼,虽说早已脱离能够单纯欢快的年纪,少男少女的元气却依旧渲染着她。
直至终场声哨声响起,场上欢声雷动,篮球比赛胜负已定,她转身回到办公桌,感叹青春到底也是结束,忘了球赛本该被在乎的鹿死谁手。
保健室又涌入了一群挂彩伤兵,汗水、泪水、血水,每张脸都如丧考妣。
浩浩荡荡一群,却没瞧见主将。
「最後几比几啊?」姚舒低着头,拿着碘酒消毒伤口。
「98比70。」眼前的伤兵回,声音闷闷的,像是快哭出来,不知是因为痛还是因为其他。
「你们的郑恺贤今天没发威?」她挑眉,一直以来她对他的球技一贯肯定。
「他今天没来。」声音更低了。
「没来?」有些讶异,总决赛对他来说这麽重要怎麽可能会错过。
「班导说他出车祸住院。」
「车祸?」眉头轻皱了一下又松开,像是纸割破手指的反应。
「对啊,听说是周六半夜的事。」
傍晚十分,窒息的恐怖五点半,都市里的社会畜牲逐渐被放出资本主义的牢笼。
台北捷运里挤着归心似箭的人们,姚舒拎着一袋锅烧意面,尽管被人群包围、掩埋,世界上却好像只剩下她一人,唯有她的心不知飘向何处,如此惴惴不安。
台大医院站二号出口,过去因实习走过无数遍的路,如今却因目的不同,变得五味杂陈。
急诊室在一楼,太平间在地下二楼,单人病房在九楼,几乎是直觉性的记忆,电梯里她按下九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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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