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光临。”
“打包五份荞麦面。”
“请稍等。”
琥打量着店内环境,干净整洁,没有别的馆子的油腻。老板专注地下面,其动作姿势和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琥心想桂小太郎说的真对,锦几松做的面不比她的好吃才奇怪。
琥拎着两个木盒走出北斗心轩,银时还在看《JUMP》。他一只腿支在地上,另一只腿搁在车上,双手架在车头捧着漫画书,死鱼眼都比平日大了不少。“谢谢银时你的带路。”,琥将三层的木盒递给他,“这个是谢礼。”银时说:“你太客气了。”——回去之后发现是荞麦面脸都绿了。
“你家住的好远啊。”
呼啦啦的风吹得他脸有点疼。
“可以将我送到车站,不必这么麻烦。”,琥一手抱着木盒,一手抓着银时的衣服。因为今天 只有一只手,所以要比前两日靠得近些。她能感受到银时体表散发的热度,这让她又往后退了退。琥真的是很怕热。
红灯,银时刷的停下,琥措不及防地撞了上去。两人心里想的都是,这木盒真硬。
绿灯,银时启动了小绵羊,“不麻烦。正好出来兜兜风。”
“一路顺风。”,琥站在楼的门口,向银时喊着。银时帅气的摆摆手,可惜蓬乱的卷发被风吹过之后更不成样子。
桂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他这几天迷上了偶像剧。忽地,他闻到了熟悉的香气。转头一看,正是北斗心轩的碗和木盒。“你明天就要离开了,”,琥摆好碗筷,“这就当作是饯别吧。”她深深嗅了荞麦面的香气,双手合十,“我开动了。“轻舀一勺汤汁放入口中,被暮风吹的正好温热的鲜香汁液在舌上流淌。琥眼睛一亮,挑起面条,清亮的褐色汤汁顺着面条流下。面条软而不烂,又有几分恰到好处的筋道。琥觉得自己串场到了《中华小当家》。
桂想夸几松,但不知怎得没有说出来,只是沉默地吃面。
“几松殿手艺真的超棒。可惜离我家太远,不能常常去吃。“,琥吃完回味,怪不得桂尊称殿,这手艺谁能不尊重。连带着她也称呼几松殿了。
桂是半夜跳窗离开的,这次他记得关窗了。他早上就将这几天穿的浴衣洗干净晒干后叠放在床上。第二天琥进屋一看,人已经走了,只留有一件叠的方正的浴衣。她抱起浴衣,叹气。她想起珀了。珀穿这件浴衣的样子和桂完全不同,一个亲和,一个贵气。可是……明明就是一件深蓝色的浴衣而已。
几日后,琥在超市买完东西回家,发现万事屋三人和狛神定春都在门口坐着。
“汪!“,定春先嗅到了琥的气味。神乐噔噔噔跑到琥面前,“阿琥阿琥,我们接到一个委托了阿鲁。委托人很着急,要求尽快解决,所以我们就直接来找你了阿鲁。”琥拿出巧克力给神乐,“让你们久等了。”新八连忙解释,“我们也才来。”“要是我一直待在家里怎么办?”,琥好奇道。“那我们就要在楼下喊你了阿鲁。”,神乐吧唧两口把整块巧克力吞了。
银时载着新八,琥和神乐骑在定春身上。四人就这么上路了。
地点在江户郊外的一处山头。据委托人说,他自从搬进屋子里就在晚上不断看见鬼影。开始只是看见,最近那些鬼影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从打碎碗到移动桌子,再到逶迤到卧室门口的刀,委托人实在受不了了,只好来找万事屋。
将近黄昏,四人才到地方。
夕阳如血,树木拥挤,投射在地上的影子像是在血潮里攒动的人影。郊外山里的气温比城市里冷上不少,几近寒冷。面前的两层房屋外表完整,但是透着腐朽阴郁的气息。房子的墙根苔藓深深,爬山虎肆意蔓延。
琥倒是很镇定,毕竟平日里见到的模样惨绝人寰的鬼不少,这种程度还吓不到她。其他几个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定春耳朵竖直,前身伏低冲着屋子龇牙咧嘴,喉咙咕噜咕噜的低吼。
“你们饿了吗?”,琥举举手中的塑料袋。
银时瞪大眼睛,“你不害怕吗?现在还想着吃东西?”神乐摸摸肚子,“饿了阿鲁。”新八附和。两人跟着琥往屋子里去。银时在后面尔康手,“你们怎么这个亚子!小心一点啊!”定春抖抖尾巴,也跟上去了。银时环顾四周,只觉得黑暗处危机四伏,“等等我!”
屋子里是西式装潢,开放式厨房。灯的开关就在大门口,琥啪嗒按下去,亮堂堂的灯光亮起,照的四处清清楚楚,这样清楚的世界里那些黑暗的角落更叫人胆战心惊。不过银时舒了口气,有光就好。
琥将塑料袋里的东西都倒出来。各种口味的巧克力,蛋糕,面包,饼干,牛奶咕噜咕噜滚出来,堆在饭桌上。“晚上就这么凑合吧?”,琥指着它们,“不用客气啊。本来就是买给你们的。”银时拿了草莓味牛奶和巧克力蛋糕,新八拆了袋面包和原味牛奶,神乐选择了巧克力和夹心饼干还有香草味牛奶。琥随便吃了几块苏打饼干。
“谢谢阿琥阿鲁!”“谢谢琥。”“我开动了!”
虽然都是即食食品,可大家吃的很香。特别是银时,颇有一种最后的晚餐的架势。
吃完后,几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电视自然是播不起来的,信号太差了。客厅中央有个坐式摆钟,指针指在十点四十分。
琥提议大家分散在屋子各个地方,聚在一起鬼大概率不会出现,毕竟听描述,这些鬼还不是很厉害。此提议被银时反驳,以神乐新八太小了会害怕为由。琥让新八神乐去二楼,危险的一楼让他们两个成年人看守。定春被安排在门口。银时还想反驳,但是在新八神乐的目光下偃旗息鼓。
“你们可不要害怕啊!”,银时做着最后的努力。
神乐新八上楼,“阿银你要好好保护阿琥阿鲁。”
琥看向银时,“你害怕吗?”
“怎……怎么可能!”,银时几乎贴着琥。
“……”,琥无奈地说,“放心,这些鬼不强的。可以不要离我那么近吗?太热了。”
银时稍稍离远一点,一点风吹草动就跟受惊的兔子一样。
到半夜十二点,琥感觉到鬼魂的波动。她警觉起来,银时原本快陷入混沌梦境中也马上惊醒,他小声地问:“那什么东西吗?”琥点头,手按在银时拔刀的手上。
琥的手软软凉丝丝的,银时却像是被烫到,挪开手。真是的,搞那么纯情干什么。银时暗自唾弃自己。明明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啊。
外面开始刮风,树叶与树叶的摩挲声从各处钻进屋子。树枝断裂的声音不断响起。
原本亮着的灯一瞬间全熄灭了,连半暗不暗的过渡都没有。厨房里的柜子门骤地洞开,所剩无几的碗碟哗哗往下掉落,清脆的响声似在耳边乍起。桌椅吱吱呀呀的移动,椅子甚至浮空旋转。一柄菜刀浮到半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刺向琥。银时瞬间拔刀,一道光线过后,菜刀已被击落,呈两半掉落在地。
“谢谢。”,琥皱眉,她没有想到这些鬼发展的如此之快。
银时紧紧握着木刀,“你能看见他们在哪吗?”
“五个。”,琥没把他们的凄惨模样描述出来——半个身子在地上爬什么的估计会把银时吓到,“你帮我挡一下,我要封印他们。”“好。”,银时严阵以待。
琥将刘海撩起,用一个夹子别住。银时余光扫见琥的面容,怔住,那是可以和有着吉原的太阳之称的花魁日轮媲美的容貌。刘海被夹的歪歪斜斜,还有一撮翘着,偏偏琥还很严肃,银时忍俊不禁,差点被鬼投掷过来的椅子砸到。琥抿唇,睁大双眼,目光追随着鬼,双手在胸前做着复杂的结印。她的瞳孔流光溢彩,中心浮现古老美丽的符印,衬得琥威严而圣洁,仿佛不在尘世之间。待到符印渐渐消失,琥的眼睛变成了中灰色,她一个踉跄差点跌倒。银时及时扶住她。
琥很累,一下子封印五个,对她来说还是有些吃力的。幸而都不是厉鬼,还没有沾染血气,不然琥做完封印后,直接昏迷个一两周也是有可能的。
银时大声喊神乐新八。两人睡得迷迷糊糊下来。“没有鬼阿鲁。”,神乐打了个大哈欠。银时想要揍人。虽说刚才的过程没有平日他和人打架的惊险,但身边虚弱很多的琥肯定承担了大部分的压力。
“阿琥你怎么了阿鲁!”,神乐挤开银时,做琥的小拐杖。银时真的真的很想打人了。新八也围了过来。银时顿时被挤出了琥的身边。他默默地抠鼻子,然后抹在神乐橙红色的头发上。
琥笑笑,“没事。”。神乐新八看到琥的样貌,具是一愣。谁能想到平日普普通通的朋友掀起刘海会变成大美人啊!这也太偶像剧了什么的!
琥注意到他们的目光,将刘海放下,只有一小撮还翘着。“往那边去。”
刚才封印的时候,她看到那些鬼都连接在一个地方。很多鬼都离不了身体太远。
那个地方十分隐蔽,众人进来都没发现。银时敲敲地板,发出空响。“那个……我们可以先去报案的。不用去看……”,琥想到他们的鬼魂状态。银时手快地打开地板,一股陈酿许久的腐臭扑面而来。众人皆是到旁边呕吐。连蹲守在门口的定春也在作呕。
银时面色菜青地将地板狠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