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墨存的左手骨裂了,需要上石膏,他们在陈医师的诊所处理一切,包含一直哀哀叫的金毛,杜墨存没有再让范淘看到他,范淘也不问,他们道上有自己的规矩和玩法,她不想知道。
後来,负伤的杜墨存和范淘回到家,杜老大已经怒气腾腾地等在客厅了。
「哼!陈医生怎麽说的?」
看见杜老大,范淘本能地就感到惧怕,她想挣开杜墨存悄悄上楼,可杜墨存不让,反而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气定神闲地回应杜老大。
「裂了,得打一阵子的石膏。」
杜老大扫了范淘一眼,吓得范淘一缩,就在她以为他准备大骂她红颜祸水的时候,杜老大咳了咳,不自在地开口了。
「你……臭丫头,你没吓到吧?」
「没、没有。」现在吓到了。
「……我告诉你,做大哥的女人,这种场面是难免的,听说你今天干得不错,还能自保啊?哼,也还算有点价值......」
眼看着杜老大似乎要重扯旧事了,怕范淘不舒坦,杜墨存也赶忙咳了咳。「爸,张老那边怎麽说?」
张老是隔壁县城的帮派长老,面子也不小,金毛算是他的乾儿子,发生这种事,於情於理,张老都会出面的。
「哼!怎麽说?说个屁!他那个屁小子搞这麽一出,活得不耐烦了啊?不知道打来混来一批货,还真以为自己成大哥大了?今儿个别说是他手筋断了,就算是整只手断了,他也得带那个残废来向我磕头认错,敢动我杜家的人?找死!」
「哦?这麽说,他道歉了?」杜墨存用完好的右手把玩范淘柔细的长发。
「他能不道歉吗?黑虎帮的帮主正嫌他碍眼呢,他自己都忙不完了,难道还想得罪我们?你放心!这事儿我吩咐过了,你那一下不会白挨了,肯定让你满意!」
之後便是复杂而冗长的关於地盘划分的讨论,范淘根本听不懂,可也不敢离开,杜墨存一直在把玩她的头发呢,她僵坐着,努力放空自己,等了好久好久,终於才等到他们谈完了。
「丫头!我告诉你啊!阿存这几天很多事情不方便,你可得仔细点,好好伺候他,不然我就——」
「好了爸,晚安。」
杜墨存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拉了范淘上楼了,留下杜老大在楼下气呼呼的。
「你这样没关系吗?」范淘有些担心。
「什麽有关系没关系?」
「我是说……杜老大好像很生气……对我很生气……」
「放心,他现在气的不是你。」杜墨存说。「等你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他的脾气了,其实……咳……有时候他人也蛮好的……」
说到後来自己都有些心虚,好人会把别人家的女儿买下来给儿子当礼物吗?
「……嗯。我知道了。」
他们回到房间,范淘看杜墨存疼得一身汗,也不知道他要不要洗澡了?他们在一起一个多月了,他一向喜洁的,可是现在他手上有石膏……
「你帮我洗澡吧。」
「什麽?」范淘瞪着他。
「我是为你才受伤的,你不愿意?」他痞痞地笑。「就算是为了感激,你也帮忙我一下吧?你没听到刚才陈医师说的,我的石膏不能碰水吗?」
「陈医师是有说过,但……我以为帮你用塑料袋包起来就可以了……」
她知道她受伤以後,生活上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多注意一些,但帮他洗澡……就算两人有肌肤之亲,帮他洗澡这种事……也太刺激了……
「你不要忘了,我受伤的地方可是左手,现在还用三角巾吊着,你说,我要怎麽脱衣服、怎麽抹肥皂、怎麽洗头、洗身体?你不帮忙,难道要我叫别人吗?」杜墨存再下一城。「你是和我最亲密的女人,这些事情还要别人来帮我,你让别人怎麽想?」
「我……」
是这样没错,但……
「你该不会是在害羞吧?其实真的不必,我现在就是个伤患,更何况,我身上哪处你没有看过——」
「够了!我帮你洗!」范淘怕他再吐出更多羞人的话语,赶忙喊道。「我是说……我帮你洗……」
「好。」杜墨存满意地笑了。「你去帮我拿衣服吧,我去浴间等你。」
「……好。」
范淘望着他悠哉悠哉朝浴间走去的背影,觉得自己好像胡乱答应了什麽不该答应的事,可是她都答应了,现在反悔,好像也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