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宫里下了赐婚的圣旨,婚期就在年底,没有多少日子了。康熙原本没有那么快下旨,都是胤祥天天磨破了嘴皮子才说下来的。
他这些日子也不曾再夜探尚书府,马尔汉面上不显,实则多配了几个护院来回晃悠,就是正经的女婿,也不再给他机会。胤祥也想光明正大与玉樱见面,可总被她推三阻四,拿礼节搪塞。二人的关系虽然名正言顺了,可面见得却少了。
康熙大概也知道胤祥干了什么好事,虽然遂了他的意赐婚了,却也防着他又去尚书府耍流氓,给他派了不少差事,还将他从兵部调到了工部,一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城外盯工程。
如此,胤祥也忙得苦不堪言,只是在众人眼里很风光。
他倒也经常给玉樱递信,每回也都能收到回复,不过玉樱每回只回至多一页纸,措词也很仔细,不跟他说什么私房话,只嘱咐他注意身体,她很好,不需多念,公事公办似的。
胤祥看了也没多想,只当佟佳氏要验看,玉樱也不方便写许多。但有通信总比没有强,他也不至于相思太苦。每回她来信,他都能看个几遍,然后塞进胸口里捂一天,晚上就寝更衣时瞧见了,又能看一遍。
这期间,他还将与娜珠的婚事办了,不过借口是在宫里,办得很不隆重,几乎是请了几个兄弟喝了喝酒就算办了,第二天一早又出城去永定河看工程,一连几日都没有回来。
玉樱心里虽然有了计较,要把他当爷当自己的男人,不要把他当情郎了,但也并非全然不管不问了,还是动用宫里的关系盯着,知道娜珠还是完璧,他从未碰过。不过那天他有信来时,她也未曾多写几个字。
圣旨下了之后,德妃待她要比过去好上一点,至少话里话外没有那么多带刺儿的试探了。到底胤祥不是她的亲儿子,只要玉樱没配给胤禛,一切都好说。于是,德妃也愿意常请佟贵妃和玉樱来永和宫吃茶了,省得外人认为她不关怀养子,甚至兆佳贵人也沾了点光。
娜珠在胤祥那边遭了冷遇,来永和宫的次数也很勤,日日都来请安,比德妃的几个正经儿媳妇还“孝顺”,由此也惹了十四阿哥几个侧福晋的不快,背地里都很不屑她。
德妃也觉得娜珠是个很不会做人的,为了宽慰自己的儿媳妇,只能让她隔几日来一次就行了。加上之前她衣衫不整勾引胤祥的事迹令德妃觉得很不光彩,还很愚蠢,对她也不喜爱了。更不要说其他妯娌,人后谈论起来都鄙夷得很。
可怜娜珠就算说自己是被冤枉的,让人下了药,也没有人信,何况她还不能明说,只能在德妃面前愈发殷勤。
一次正赶上玉樱随佟贵妃来永和宫,她更实在玉樱面前给德妃端茶递水,说笑个不听,俨然是婆婆最看重的媳妇,自觉高了玉樱一等。
玉樱且坐着喝茶,对娜珠夹杂着嫉恨的得意熟视无睹。不过是做小的,伺候人的命。
“娘娘真得了个得用的媳妇儿,像侧福晋能伺候得这么妥帖的真不多见。”
这话像是恭维德妃,在座的两位十四侧福晋却很不自在,又暗恨起娜珠。
娜珠乍一听还很得意,可佟贵妃一开口,她又察觉出哪里不对了。
佟贵妃咯咯笑道:“你这孩子怎么还吃起这醋来,也就亏你四爷家几个嫂子今儿不在,光是老十四家的媳妇就要笑话你。你这些妯娌都在你德娘娘跟前好些年了,还能叫你比过去不成?”
德妃眼皮一跳,最怕人说她一碗水端不平,更不敢接佟贵妃扣下的帽子,道:“瞧您说的,我还能舍得叫玉樱伺候?就是那两个小的我都不好使唤,怕她们爷心疼了来跟我念叨。”
说着,两个十四侧福晋嘻嘻笑起来,都站起身给德妃打扇送水,将娜珠挤到了一边去。说白了,她就是个好使唤又没男人心疼的。
娜珠脸上火辣辣的滚烫,正想着说些什么,众人又听门外打帘子的宫女说,十三爷来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