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东珠是在为庆祝崔梓露有孕的家宴上把齐珩带出来见人的。
待大家酒过三巡,气氛正好之时,她才带着他出现,然後宴席上慢慢就静了。
齐珩没有多话,摘下了黄金面具,“扑通”壹声跪倒在了柳韶光面前,以头抢地:“娘……”
小璎璎瞪着壹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阿娘,这是谁啊,为什麽他也管你叫阿娘?”
柳韶光已泪流满面,只捂着嘴,已说不出话来。
“这个哥哥也是阿娘的孩子,虽不是阿娘生的,却是阿娘养大的。”海河朔淡淡回答。
小璎璎蹬蹬蹬跑到了齐珩面前,扶起了他的头,看了两眼,壹下子便笑了:“哥哥长的好看!”
齐珩却不敢轻忽,冲小璎璎笑了笑,又掉头冲海河朔壹个头磕了下去:“小子无状,当年荒唐,险些酿成大错,特来向海王赔罪!”
海河朔表情平静:“当年事虽然因你而起,但我妻女确实也是因你护持才得以平安,功过相抵,我也无甚要和你清算的。至於你色胆包天所做的壹切,只要东珠不计较,其余人也无权要求你给个什麽交代。我看珠儿是不打算和他计较了?”
海东珠笑了笑:“没多大事。”
柳韶光四下看了看,心思有些活络了,笑道:“今日当真是个大喜的日子,露露和东明有了後,珩儿也回来了。既然他和东珠已经有了……”
“韶光,”海河朔按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珠儿的事,她自己可以做主的。”
柳韶光脸上闪过壹丝尴尬,跪在地上刚刚直起身的齐珩脸色也是僵硬。海东珠倒没什麽不自在,还溜到崔梓露身边去摸她的肚子,死活不肯相信里面孩子当真已经有了三个月,被海东明壹把拍开,拒绝让她占媳妇的便宜。
“东珠啊,”海河朔意味深长,“从小就没教你男女有别,只怕将你拘住了,变成个束手束脚的样子。但现今义父可要提醒你了,女孩与男孩不同,在男女之事上,总是吃亏。男人风流,事後後果都是女人担,女人快活,过後苦果全要自己尝,万壹有了身孕,不留伤身,留下,光怀孕哺乳要整整耽搁壹年多,事後抚育培养所费精力,更是难以计数。所以府里那些男宠,玩玩便罢,千万不能把自己搭进去,知道吗?”
海东珠笑道:“知道。”
海河朔笑着点了点头,端起酒杯喝了起来。
崔梓露偷笑着,捏着海东明问,自己被他害得要劳心劳力养孩子,他怎麽赔。海河朔海东珠父女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照旧谈天说地。只柳韶光壹脸忐忑,有心问问齐珩这几年过得怎样,却又不敢张口,心里也知道他前朝余孽的身份太过尴尬,没被撵出去都已经是看了自己几分面子,便是海东珠也好像有心防着他,心里总觉得有些难受。
齐珩其实早有心理准备,不过这壹下子还是万分难堪,默默退到海东珠桌边坐下,自觉地开始端茶倒水,为海东珠布菜。
乍看之下,倒也融洽。
崔梓露有了身孕,不便久待,於是没过多久,宴席就散了。
此後,仅仅作为男宠,齐珩的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海东珠算是独宠他,并没有召幸过其他人,尽管每次都要用某种羞耻的方式避孕,总归也没在其他方面为难他。
但他怎麽可能满足?
某壹日,云雨过後,他从背後抱着海东珠,将肩膀小心翼翼地放在海东珠肩膀上,双手轻轻抚摸着她如玉肌肤,小心翼翼问她道:
“珠珠,如果我和海王都掉在水里,你救谁?”
海东珠笑了:“你会水吧?”
齐珩壹噎:“那……那要是着了大火,我们都被熏晕过去了,你第壹个把谁救出去?”
海东珠淡淡道:“义父。”
齐珩大约猜得到这个答案,但不料她答得这麽快,这麽干脆果决。
“珠珠……不是早就把他放下了吗?”
海东珠将他的脸扳了起来,似笑非笑看着他:“什麽意思?”
齐珩这次却没有退缩:“珠珠知道我什麽意思。”
海东珠笑了:“有些恩义,如山如海,男女之情,如何与之相比。”
“养育之恩,人皆有之,如何就如山如海了?”
海东珠笑了,目光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少时并不知义父的好。我从未像其他女孩子壹样受宠,被捧在手心如珠如宝地娇惯,也羡慕过人家有爹娘无原则的疼爱。直到後来长大了,听说了什麽叫三从四德,知道了什麽叫女则女训,看见那些被千娇万宠的女孩子壹身荣辱壹身命运只能系在男人身上,根本无法为自己做主,才知道义父教我的用心。他从未对我说,这事只有男孩能做好,女孩做不好。男孩练功,我也练,男孩挨打,我也挨,男孩能做好的事,我都做得比他们强,所以现如今我是我,也只是我,不是谁的附庸也不用谁的妻子的身份活着。明白吗,珩儿?”
明白啊。
所以我既感激海王将你养得这样好,又恨他将你养得这样好,这样高,这样强,这样当世无双,让我生不出用堂皇正道得到你的心思,只能这样小意逢迎换你壹点回眸。
“珠珠,”齐珩轻轻捏住她那双美丽的乳,唇瓣磨蹭在她漂亮的肩,“如果我也伴你走过了那麽长的岁月,你待我,会不会不壹样?我在你心里,会不会比现在重壹点?”
海东珠沈默了好久,摸了摸他的头,笑道:“也许吧。”
海河朔给了齐珩壹个下马威,却没有继续为难他,给了他红顶商人该有的壹切便利,让他为渤海赚钱。
不过婚事是不会提的,世人都知道海公主身边有个最得宠的男宠叫玉还山,说是十四岁就跟了她,壹直没有名分,倒也壹直乖顺,只要海公主壹日不嫁人,他就还有机会成为海国下壹任继承人的父亲,明里暗里还真有不少人巴结他。
只是他并不敢搭理便是了。
海东珠身下那片薄膜也不是铁打的,在某壹次格外激烈的翻云覆雨後,她腿心终於是淌下了壹丝血,惊得齐珩壹看再看,生怕自己弄伤了她,却见那心形小孔周遭已是四分五裂,那膜,破了。
老早便想着破了它,它壹直没破,倒和它生出了些感情,它当真破了那天,齐珩居然第壹反应是心疼,满心想着给她上点药,让它再长上。
看着光着身子,像小媳妇似的四处忙碌的小小少年,海东珠忽然觉得,可能,有个家,还是挺好的。
几年来,他的背景她查了又查,已经和南边小朝廷没有什麽关系了,身边用的人也不知道他前朝王子的身份,都是跟他混饭吃的,没有什麽谋反的意思。
南朝,也终於壹统。
可能,下壹次,就不再给他塞那玩意儿了吧?
看心情喽。
那天海东珠出门散步的时候,脚步轻快,擡头看天,只觉格外蓝。
………………正文完………………
珠总和小轩轩的故事也结束了,正文到此就和大家说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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