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山洞里升起一堆火,景王和李凌天坐在火一面,林暮寒和霍思良坐在另一面,景王故意没好气的责怪李凌天道,“还有十多天就成亲的人,把自己搞成这样怎么当新郎官!”
林暮寒在李凌天为他挡箭让她回去时,真的有一丝心动想和他回去,但是听完景王的话,心似打翻了五味坛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恭喜你!你和素儿姑娘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真心的祝你们幸福,白头偕老。”林暮寒低头说,看着前方烈烈火光,火照着她眼中闪烁的泪光。
“春赛结束你就和我回去。”李凌天用命令口吻说。
李凌天念了林暮寒一辈子,也恨了林暮寒一辈子,恨她从来没有爱过他,可他不知道,林暮寒第一个喜欢的男人是他,只是,当时她很自卑,她没有李凌天身边女人惊艳,她也知道李凌天有妻子,她不想当第三者,她只能隐藏这份感情,隐藏的很深,最后被李凌天沾满她鲜血的手亲自抹去。
“我不和你回去,我要回家。”林暮寒平静的说。
“回家?”景王疑惑问。
“嗯,也许《魔轮换世》那本书了然院有,等霍世子得了第一,我和他去找书,然后我就可以回家。”林暮寒满怀希望的说。
“那要是找不到呢?”李凌天问,“找不到你就同我回去。”
“找不到就继续找。我总会找到那本书,我一定要回家。”林暮寒目光坚定看着火光说。
“随你吧!”李凌天赌气,“别忘了还我钱!”
“忘不了,会还的!”林暮寒低声说。
霍思良从怀里拿出一个蓝色剑穗,“小木子,这是你今天掉的。”
林暮寒看着那个七扭八歪的四方结剑穗没有去接,她单指挠着头发,羞涩的说,“霍世子,我想在你走之前送你件礼物,这个四方结是我和小林子学的,拆编好几次,结果还是好丑。本来不太想送给你,既然恰巧被你捡到,你要是不嫌弃,就送给你吧!”
“我很喜欢。谢谢你,小木子。”霍思良抚着剑穗温声说。
“哼!你是用要上吊的蓝绳编的吧!丑死了,这样还好意思送人!”李凌天冷哼,其实心里嫉妒的发狂,后背伤口更是抽痛不止。
林暮寒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可……”霍思良愧疚的说,“小木子,我没有准备什么礼物给你,对不起。”
“你有呀!你的《暖春》我很喜欢,这是我听得最动听的曲子。”
霍思良略思,抽出剑,割下一缕长发递到林暮寒面前,“小木子,这个送给你。”
林暮寒不明白霍思良这波操作,没有敢去接,霍思良缓缓道,“我们霍氏先祖起源于漠北高离,先祖当时率族人寻找生存之地,但是这些人都没有活着跟先祖过雪山草地到荆州。族人认为头发是人的精魂所在,先祖割下每个去世族人的头发,带在身上,将他们带到荆州。从此,割发对于我们霍氏男子而言,不仅仅是汉人结发夫妻这一层含义,更是对一个人的肯定和认可。”
“霍世子,这个意义太大,你居然要送给我!”
“小木子,你就收着好了!”景王看到此情景劝她说,“霍氏男子割发送人是对他人的最高肯定。没有找到合适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割发。所以,霍世子能割发给你,就表示你是他肝胆相照生死相依之人,你快收下。”
李凌天听景王这话,一只手狠掐他后腰,不过景王还是忍痛把话说完。
“那我就收下了!”林暮寒小心翼翼接过霍思良的头发。
“小木子,你把自己头发也割下来一丝,与霍世子一起编好系上,就说明在你心里,也同样看重他。”景王适时插话。
林暮寒抬头问霍思良,“是这样吗?霍世子。”
在火光的映照下,霍思良脸泛红,笑着点头。
“不准割!”李凌天怒喊,“你们这是干什么,结发为夫妻吗?”
“霍世子,那你以后成亲怎么办?还割头发吗?”林暮寒有些犹豫问。
“当然不割,霍氏男子此生仅为一人割发,这是他们的祖训。”景王悠悠道。
林暮寒想霍世子这么看重自己,自己就不要忸忸怩怩的,于是拿过剑也割下一丝头发,想着把两人头发编起来,但都失败,最后还是霍思良编的,林暮寒小心翼翼揣在怀里。
“霍世子,既然你这么看重小木子,何不带她回去呢?”景王问。
“我一直在军营,带着小木子不方便,再说,小木子是要回家的,没准这次春赛结束她就可以回家了!”
“那要是在了然院找不到呢?”景王和李凌天同时问。
“那我继续帮他找,直到能把她送回家为止。”霍思良看向林暮寒坚定说。
林暮寒抹着眼角因感动而流的泪花,她仿佛看到一条回家的路,很远,也很近,有期,却是无期,正应了那首诗最后一句,“终是有期却无期,塞外残雪销香魂。”
霍思良,你一辈子也找不到,你一辈子也别想送林暮寒回去!李凌天想到这里露出阴狠的笑意。
夜深,林暮寒盘坐在篝火旁,迷糊的前后晃荡身体,有时候觉得火烤的脸好烫有时候又觉得好冷。
“小木子!”霍思良轻声唤她,“你靠着我睡吧!来回晃别被火烤伤。”
林暮寒已经迷迷糊糊,听到霍思良这么说,嗯了一声靠在他身上,感觉靠着霍思良特别有安全感。
她睡一小会后醒来,发现霍思良还没睡,小声说,“霍世子,我睡不着了,你靠我睡会吧!你今天也很累。”
“我不累,之前经常守夜,习惯了。”
林暮寒想霍世子因为母亲时罪奴以前一定吃了很多苦,心疼他说,“霍世子,你知道为什么我送你的四方结是蓝色而不是红色的吗?”
“为什么?”
“因为那是雨过天晴的颜色,是最清澈的颜色。我相信,不论经历多少风雨,都会雨过天晴。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论你经历多少磨难,都会抱着这个信念,相信风雨过后,一定会出现蔚蓝的天。”
霍思良眼眶湿润,嗓音微哑说,“小木子,谢谢你……”
第二天一早,景王扶李凌天下山时道,“昨天的事我不会和陛下禀报,得罪他们几个家族也不是你们霍氏所愿,今天本王会派兵多加巡逻,你们自己小心。”
李凌天幽怨的看了林暮寒一眼而去,他想,林暮寒总会回到他身边。
霍思良带林暮寒第二天休息闲逛,入夜偷了十多个世子的春牌,第三天快下山时,伏击窦世子十箭,分数在春赛逆袭,拔得头筹。
春赛最后结束仪式击鼓舞,舞者依然气势磅礴,从余晖渐暗跳到燃起火把。就在最后一个跃起身后,空翻击缶的动作时,一个鼓棒折断,惊的众人唏嘘一声。
击缶舞对天下安定有非凡意义,出一点差池都不是好兆头,尤其是皇帝公孙逸,得知后更是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