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日菎的字典最後怎麽样了?
喔,她有找到。
你问在哪里找到的?
嗯,在她的抽屉。杂乱的抽屉,她笑着脸向我赔不是,说麻烦我真是不好意思等等,那类客套话,可惜的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我只想拿杨先生桌上夹了书签的「天龙八部」(注:金庸小说之一)第三集砸过去。
「你这个笨蛋!」
被真正的笨蛋骂笨蛋,还有什麽事比这个更惨?
咦?
你说我转移话题?
你又知道了?
我擦去唇上遗留的温度,向後往她床上一躺,异常的柔软,真舒服。我个人床的弹簧都掉出来了说,每次睡觉都要压回去,再垫上厚重的毛毯。我也想换新的呀!只是老爹很抠(ㄎㄡ,指节俭过头),嘘!别跟他说。
床单棉被透着淡淡的橘子香味,我困了,眼睛半闭。此时她的臂膀(欸,忘了是她的左手还是右手),越过我的颈,让我枕着。
我看到她躺在床上笑着看我。
「你的手会麻掉。」我说。
只见她摇头,说:「没关系。」
我很困,很想睡,但是不敢在别人家大剌剌地睡着,这样未免太没礼貌。还有还有,我想我最好再打一通电话回家,通知逍遥游的爹娘,或是闪亮亮的老姐。
心里深处冒出一个声音,它说:
喂,柯水恒,你现在躺在你妹妹小朱的怀里,这样好吗?
我回:
反正都是女孩子,没关系吧?
远远地看到墙上的电子挂钟,现在是下午四点三十七分三十七秒。你可以说我很龟毛,因为我连几秒都要讲,「三十七」据说是忧郁的数字。但我爱,只因为李昀修是三十七号。
有次上课,英文老师看大家几乎都在做自己的事,没什麽人认真听课,不动声色说要抽签,请人上台来改正黑板上的句子,没想到一抽就抽到他,抽到正在打游戏机的李昀修。他惊一下,然後回头看我,我递给他写有正解(注:正确解答)的小纸条,他快速收下便自信地
向讲台走去。
「再抽个女生配你好了。」老师说。
「6号。」
是我。
不顾旁边的窃窃私语我直直往讲台走去,心里其实还挺高兴的。你知道我很花痴。
就是有太多类似巧合,支持着我没头没脑的爱情,一路向前冲,听不进周遭好友的劝告,不把红灯放在眼里的下场就是这样。罚单附上一张张面部模糊的相片,他的微笑,他的腼腆,他的对话,此时清晰了起来,看着表格中高的惊人地金额,懂了、懂了终於懂了 ──
柯水恒,你真的很白痴耶。
唔,现在这时候,「贼公子」(注:电影名称)应该开始了,第四台对我来说很重要。
六月是温暖的季节,不料窗外透出丝丝冷风,加上我穿的是灰短裙(好,我承认我改过,所以更短),她穿的是灰长裤(唯一相同的是我们都穿黑色踝袜),好冷。於是我往她怀里靠拢。
哇咧,她真香。
「你也太香了吧?」我说。
「哪有你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