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ou]
你知道Elio在想什么。
他暴躁地在庭院里踱步,皮鞋碾过草坪——他是无心避开脆弱的小草的,他也不在意鞋底是否会沾上泥泞的灰尘。
“不,我不想出去。”对他意味不明的提问,你毫不迟疑地回答。
他压低声音:“再说一遍。”
哦,你喜欢看他这样,在焦虑和冲动中徘徊,用虚张声势的凶狠压抑心里的慌张无措。
“这是我的真心话——我不想出去。”你装出恭顺的样子,“我在这个房子里已经很满足了,我对外面的世界毫无兴趣。”
“你这个——”
他想骂什么呢?你低头期待着。
你可不能对上他怒气冲冲的脸,你会笑出来的。
他是多么纠结啊。
“你想出去吗?”——这本身就不是个好问题。他既希望你虚假而谦卑地回答“不”——就像你刚才那样,虔诚地表达自己的忠心,可他又希望你诚恳地对待他,即使说出来的话是违逆的。
无论是怎样的答案他都不会满意的。他在意你的方式是折磨自己,这点你已经了然于胸了。
“即使我把你再锁起来吗?”他冷笑着吓唬你,“你知道的,断了三餐的滋味,或者让你和我的艾莉莎共处一室,她一定非常喜欢你——”
是的,艾莉莎喜欢所有人类,她尖锐的长牙和巨大的颚足以让她成为同族里最出色的、吃人最多的鳄鱼。
你低垂着眼:“我知道你不喜欢让我出门。我怎么会做违抗你的事?”
“哦!该死!”他捏紧你的下巴让你仰起头,逼迫你与他对视,“少惺惺作态了,你违抗我的事干得还少吗?”
很多。多到你几乎可以骑到他的头上去了。
“那是很久以前了。从前违抗是因为我不爱你。”你回答,“现在有所不同。”
一发子弹显然正中命门,这正是你擅长的。他手一松,吸一口气,像是有人在背后用刀子抵着他,又像是站在火山口上——你是喷薄的岩浆。
他永远无法招架你过于直白的示好,这个弱点让他落了下风。
他骤然后退一步,像是被火焰烧得浑身滚烫。
“戴上你的帽子,跟我走。”
“好的。”你回答。
你用眼睛看到了17号院以外的景象。
住宅临近巴勒莫海岸线,天空干净如洗,下午的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天然的大海腥气。
17号院外面绿茵掩绕,层层警戒,紧隔一条街道的对面,却是破落的小楼和漏水的棚顶。劳斯莱斯沿着上下起伏的道路开在泥泞的巷间,飞起的水花溅在乞丐身上,一尘不染的车门映出他枯槁麻木的脸。
埃利奥目不斜视,似乎已经把他当成了死人。
你差点忘记了,巴勒莫是一个乌烟瘴气的工厂,以平民的血液和精神作为原材料,为上层的家族供给财富和权力,毒品、钞票在工厂里形成恶性循环,军火则传输到外面的世界。
1986年,在这个黑手党驻扎的罪恶城市,极端的贫富差距已经崭露头角,像是一节不受控制的车头,正带着巴勒莫所有的一切向彻底的腐化和堕落飞驰而去。
“这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你想起,千禧年的黑手党回忆录里这样写道,“杀戮、抢夺、混战,黑手党主持了他们最后的狂欢,一切结束后,巴勒莫获得了法制的新生。”
“用不着把嘴张得那么大,马上到了!”
埃利奥的声音打断了你的念头。
他善良地带你去海岸线上吃豪华的西餐,而你竟然忽视了他,自顾自地想别的去了!
这点让他极为不满,于是他开始嘲讽你的穷酸。
“你必然一辈子也没在海边吃过饭吧。”他得意地向后靠了靠,意图用藐视一切的眼神展现自己的富有。
“是的,当然,我期盼无比。”你熟练地回答。
刚上车的时候,他还和你保持着相当礼貌的一段距离——也许是他想和你“从未吃过海边西餐”的穷酸气划清界限。但没过多久他就开始动手动脚了,抓住你的手在手心里暖热,接着粗糙的指腹一路滑上你的手臂,他是那么的放肆,以至于把手伸向了你的后腰。
他根本不在乎是否会被司机窥见!
这个粗鲁的野兽!
你面无表情地看向前方,小心翼翼地把手伸到背后,挡住他的攻势——他都快把你的拉链扯下来了!
他想必很吃这一套。他看起来享受极了。
豪车、第三人在场、故作矜持又强装镇定的女人,这一切都刺激着他变态的兴奋点,促使他愈加全神贯注地投入到这场游戏里。
他偏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反抗即是绝望”。于是他每次都状似收回一分,在你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再用力掰开你的手,把拉链拉开——
在寂静的车厢里,这声音不堪入耳。
被他触碰到的皮肤痒,像是虫子爬过去,你没有去挠,而是沉浸在这种带着丝丝欲望的折磨里。
隐秘而不见光的色情。这感觉不赖。
他移向你,这使他的动作更加方便。他对猫玩弄鼠的角色扮演一向乐此不疲。
“你会很喜欢的。”他的吐息在你耳朵上游走。
不要这样对你说话!
老天爷,你根本承受不了这样近的性感声音,这对你的冲击不亚于一个活的贝克汉姆在你面前表演裸体探戈。
你猛地转头想要警告他,但你只看见了他的嘴唇,紧实的唇线在胡茬下形成一个完美的弧形。他在笑,因此能看到一点洁白整齐的牙齿。美洲男人的唇形不像欧洲人那样薄,因此也就少点贵气而多点色欲——
你真想吻他!
你的渴求被他准确无误地捕住。
他完全可以体面地结束这一切,比如在车上用手指让你高潮,欣赏你快乐却不得不压抑哭声的扭曲姿态,但是他没有。
他让路易斯把车停到靠海岸的桥上,然后让他滚蛋。
这是巴勒莫无数个军火商贸码头里微不足道的一个,只有渔民出海而归的船只飘荡在水里,当地人正搬着成箱的活鱼往回走,有小孩正在桥下收起捕鱼的网。
他在夜色中看着你的眼睛,像一只蛰伏已久等待爆发的狼。
海浪声由远及近。
“餐前小菜。”你说着,跨坐到他身上去——自从你体会到女上的妙处,你就迷上了这个姿势,那种操纵着他性器的舒畅感实在太难忘了,如果不是他硬要把你放倒大肆插你,你恨不得天天都体验一番。
你在他面前把手指放进自己穴道里,另一只手撑在他腰上,感受着腰肌的鼓动。
他相当受用,一下子把你花纹繁复的累赘裙摆撩上去,急躁地抚摸你光滑的大腿,嘴里一会是“show me the pussy”,一会又是“little baby whore”,凌乱而丰富的dirty talk层出不穷,他显然深谙此道。
他知道这些话能让你湿得更快。
在车里,而且是在1986年的老版劳斯莱斯里!
真皮的座椅真是太棒了,即使你跪在上面摩擦也没有丝毫不适。除了逼仄的空间让你的起伏稍微有点受阻,一切都尽兴极了。
女性纤细的手指已经不能满足你,你渴求更粗的东西——起码得有他中指那么粗!
他操弄你的时候就像一辆横冲直撞的卡车,绝对的碾压和征服能让你发疯。你有点理解为什么欧洲的贵妇要找粗野的下人展开背德的情事了,那该死的矜持有什么用呢?只有快感才是最真实最原始的。
“啊……嗯啊……”你焦灼地呻吟,抓紧他,还要把累赘的裙摆拨到一边去——你可不能喷到这条裙子上,拎着一团奇怪的液体去吃晚餐。
他半掏出来的阴茎头摩擦着你的腿根。很好,他也湿了。他把液体刻意蹭到你腿上,像是在标记领地。
交缠的耳语回荡在车里,体温升高,你分泌出体液,余光中看到有人在远处好奇地盯着这辆格格不入的车。
“你得放轻松点……”他握紧你的手腕,带着你的手指在穴里乱顶一气,突然的刺激感让你一窒,你僵硬地抖了一下,尖叫哽在嗓子里,不动了。
“我说过,你会非常喜欢的。”他把你翻了个身摁在后座上,“你看看,还不到一分钟。”
他捧起手心里的液体给你看。
车里是闷热的,可是打开车窗,海风又很冷。你于是忍受着汗湿的身体,闭眼感受他进入你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