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秦青余跟陈思回了老家。十一月清晨的风是冷而潮湿的,下飞机的一瞬间,陈思打了个喷嚏——她似乎有点不适应这边的天气了。男人隔着羊皮手套握住陈思的手,十指紧扣:“要不要再买件厚外套?”
陈思摇摇头,示意不用。他们的东西派人送到酒店了,再回去一趟麻烦。
好在上车后就暖和起来了,车里暖气开得足,陈思鼻尖冻得发红,冷热交替导致清鼻涕像解冻的溪水,她一路都在擤鼻涕。秦青余脱了手套要去捏她鼻尖,被人吸了吸鼻子躲开了。
“你也不嫌脏。”
“不嫌,你真的没有感冒?”秦青余调整了一下姿势,揽着陈思抱进怀里,伸手替她抽了张纸巾。
“没有,有点不习惯而已。”她虽然说着没事,说话却都带上了鼻音,面前的纸巾要堆成小山了,陈思似乎想起什么好玩的事情,一边擤鼻涕一边扭头和秦青余说话:“意大利语的弹舌、还有德语俄语的大小舌音,我一直不怎么会。有一次出门穿少了,边走边背单词,冻得发抖,感觉弹舌发音从来没有这么标准过。”
她一边说着一边笑,罗马其实不冷,只是她初来乍到,衣服带的少,那一下冷得猝不及防罢了。陈思对上秦青余的视线,发现男人没有笑,她刚想问怎么了,就被秦青余抱着蹭了蹭头顶:“下次冷了及时跟我说,给你送衣服。”
“不用了…我自己能……”陈思话说一半被秦青余打断了。“我知道你一个人也能很好,但是我需要偶尔你依赖我,给我一点自信,好不好?”
陈思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好。”
两个人下了车,陈思去买了束花捧着,她挽起秦青余的手臂,“走吧。”
陈思母亲的墓在西南角,两个人绕了一圈才找到。陈思把花放在墓前,又把歪掉的茶杯扶正,她半跪着,凝望着照片里的人:“妈,我带…未婚夫来看你了。”
那三个字说出口的时候,秦青余也怔了一下。他也半跪下来,把羊绒围巾给陈思系好:“阿姨好,初次和您见面。思思是个优秀又独立的人,能够追到她,是我的荣幸。”
陈思在墓前又说了许多话,天气确实有点冷,她说几句,要擤一下鼻涕,偶尔夹杂了几声咳嗽。男人就在一旁陪着她,又想起了什么:“阿姨,思思我会保护好的,她是我这一生里最重要的人,我向您保证,思思会越来越幸福的。”他牵起陈思的手,十指紧扣,做出了最郑重的承诺。
两个人回酒店后,陈思莫名的开始肚子痛,她蜷在沙发上,紧皱着眉头。男人坐过来,伸手去摸了摸她的小腹,再算一算日期,的确是到了时候了。
“……”陈思勉强抬起头,想起身,被秦青余用毛毯裹着抱到了床上,男人替她掖好被角:“我知道,我去买,乖乖的。”
他说罢调高空调温度,打开加湿器,关上了门。
陈思受冷又在生理期,迷迷糊糊地仿佛发起了烧。她的睡眠短又浅,梦一个接着一个,像是回到了大学时期,病的也是这么狼狈。她努力从床上爬起来要去倒水,却发现床头已经备好了温水,女人把衣服都脱干净了,蜷在被子里关上灯。
明天还有课吗?
应该不是最难为人的那个教授吧?自己材料好像还没预习,presentation也没有做……事情怎么都挤到一起了,不给她留活路。可陈思抵抗不了睡神的功力,还是蒙上被子会周公了。
她再醒来时候有个男人坐在她身旁,专心致志看着电脑,在昏黄的灯光下,勾勒出他好看的侧脸。
这也是梦?
女人大着胆子去摸秦青余的脸,手感好像有点真实?秦青余反手抓住陈思的手腕:“嗯?”
陈思还是迷迷糊糊的:“别闹,我睡醒了就去做presentation……”
秦青余没听明白她要做什么presentation,他握着陈思的手:“你今天不许做presentation,你要乖乖做秦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