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素锦落繁--我好想你们

待裴素棉情绪平稳了,葛天柱给她放了一天假,又叮嘱她好好休息,然后裴素棉被两位阿伯送回院子里,临进院门前,那条手帕还是被孙阿伯抢了过去。

裴素棉用冷水洗干净脸,哭了一晚上,眼睛肿得发烫,上床前她拧了块凉帕子敷眼睛,裴素棉浑浑噩噩地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极不安稳,梦里她又哭又喊,却被赶出家门,拍得手都疼了门也没有打开,一会儿又梦见母亲躺在血淋淋的地上,她抱着姐姐的腿,身边好多人凶狠地扯着她,要把她拉开,姐姐眼神冰冷盯着她,看得她浑身发冷。

裴素棉是被冷醒的,躺在床上她眼前的房梁在旋转,看东西迷迷糊糊的,闭着眼睛又躺了一会儿,等到清醒之后,裴素棉看外面的日头,时辰已经将近中午,她这一觉睡了好长的时间,正想起身,裴素棉只觉得头痛欲裂,喉咙也火烧火燎地疼,四肢酸软没有力气,根本爬不起来,用手擦了下脸上的冷汗,额头那里烫的厉害,她发烧了。

挣扎着起了床,从已经冷掉的茶壶里倒了水,冰凉的茶水进入胃里,稍微精神了一点儿,裴素棉扶着身边的物事,慢慢往外挪,刚打开院门,远远就看见孙阿伯走过来:“裴丫头,饿了没有?”

走到近前,孙阿伯发现裴素棉情况不对:“你的脸怎么这么红?生病了?”

“孙阿伯,我好像发烧了。”裴素棉靠在院门上,神色恹恹,呼吸的气息有些粗重。

“你快回屋里躺着,我去找大夫过来。”孙阿伯说完转身就走。

裴素棉只好又蹭回了屋子里,刚躺好,孙阿伯就带着一个医女上了门,诊断的结果不外乎情志不舒肝气郁结,昨天晚上又受了风,才引得今天发了高烧,吃几副药好好修养并没有大碍,医女开了药方离开,孙阿伯煎好了药送来,还带了一碗粥,裴素棉喝完粥和药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晚上的时候额头热度退了下去,裴素棉从屋子里出来,就看见孙阿伯在给她烧热水,发了一天一夜的烧,出的汗在身上黏黏的不舒服,裴素棉却也不敢沐浴,只用热水擦了擦身,感觉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没过多久葛掌柜的也过来看了她,让她明日再休息一天,不要急着上工。

吃过晚饭和药,裴素棉还是没有什么精神,回房间又睡了。

陈阿伯来接孙阿伯,感叹到:“可怜一个小姑娘,生了病都没人照顾。”孙阿伯捏了捏陈阿伯的手,叹了口气,没有接话。

第二天一早裴素棉就醒了,医女开的药十分见效,除了还有些没力气,可以算是痊愈了。

她走到饭厅和大家一起吃了早饭,葛掌柜笑着说:“年纪小就是恢复的快,去年我得了风寒,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只是又把她赶回了小院,让她再休息半日,裴素棉在屋里待不住,干脆去了隔壁的德济堂,她想问问祁大夫,她母亲的情况怎么样了。

出门时碰到丰俊成下马车,裴素棉站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丰掌柜好。”

丰俊成脸上风霜之色明显,看起来好像赶了很久的路,被裴素棉问好愣了一下,着眼仔细打量问道:“生病了?”

“只是风寒,已经好了。”

“好好修养,最近几天就不用到店里了,养好了身子再来。”丰俊成好像有什么急事,说了几句就走进了店里,裴素棉慢慢走到德济堂,祁大夫没有在店里,她想起来那天晚上,祁大夫和姐姐说要去迪化城,想必是已经出发了,她跟伙计打听城北寇娘子的情况,伙计说昨天有人来抓了药,寇娘子的情况还不错,身体没受什么损伤,正在恢复中。

裴素棉放下心来,慢慢往回走,在银楼门口,看见丰俊成又匆忙从店里出来,伙计跟在身后拿着大包小包地放上马车,丰俊成钻进马车里,车夫赶着马哒哒哒的走远了。

下午裴素棉上工的时候并不忙,店里伙计都知道她生病了,对她颇为照顾,有几个熟客还拉着她在包厢里坐着挑选饰品,让她很是感动。

晚上躺在床上,想到明天能够见到娘亲了,裴素棉有点睡不着,但是想到姐姐的态度,她又担心娘亲也会对她冷淡,在床上翻来覆去折腾快天亮才眯瞪了一会儿。

今天的假已经请好了,裴素棉梳洗完打了声招呼就出了门。

一路心神不宁地走到写着“寇宅”的门前,她拍了拍门,很快门从里面打开,是那天来接生的稳婆:“是裴素棉姑娘吧?寇娘子正等着你呢,快进去吧。”

稳婆笑着把她让进门,自己却出了门,顺手把院门带上,裴素棉一愣,随即想到,娘亲是想一家人好好说说话。

正屋没有看见姐姐的身影,裴素棉又走进寝室,寇玉屏正半靠在床上休息,听见脚步声,睁开眼睛,就看见裴素棉拘谨地站在门口,寇玉屏眼睛一酸,脸上却绽出笑容:“你是阿棉?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娘仔细看看。”

没想到迎接她的是亲娘温柔的笑脸,裴素棉快步上前扑进寇玉屏的怀里,哭道:“娘!”

寇玉屏摸着裴素棉的脑袋,静静地看着幺女。

哭了一会,寇玉屏拿起床边的一个帕子,拉起裴素棉给她擦眼泪:“好了,哭太多伤眼睛。”

裴素棉做梦都希望得到娘亲的关心,被擦干净了眼泪,裴素棉坐在床前脚踏上,头脸靠在寇玉屏的腿上,闻着鼻端温暖的气息,裴素棉心里涨得满满的。

寇玉屏拿起小几上的杯子递给裴素棉:“喝口水,阿锦把那天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一路寻到这里,吃了不少苦吧?”

裴素棉使劲摇了摇头,能被娘亲这样温柔对待,那些苦都不算什么。

“我走的时候,你还不到两岁,那么大一点儿,现在是个大姑娘了,真好。”寇玉屏眼睛里也闪烁着泪光,舍下小小的女儿,她是一路哭着离开的。

“娘,我想你,也想爹爹,姐姐,兄长……”裴素棉拉着寇玉屏的手,放在脸上慢慢摩挲,娘的手真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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