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霍匆返身又去打汤，食堂最中央的柱子下有个不锈钢桶，里面每天盛着免费的汤水，有时候是西红柿葱花，有时候是冬瓜炖肥肉，今天煮的是紫菜蛋汤，上面还浮着一层淡淡的香油。
他打了三碗，薛琛有些吃惊，看到那只小小的钢碗里被放好一个木勺子，轻轻给推到他面前，里面的汤花晃动，他眼中的波光也晃动。
“谢谢哥哥！”他端起来，一口喝完，连残渣也用筷子挑出来吃得有滋有味。
沈霍匆坐下来，笑着回应他：“不用，举手之劳。”
沈歆正嚼着一根红烧茄子，看到这幕，表情有点不爽，她声音幽幽地，好像从深潭里传出来：“只能我叫他哥哥。”
“阿歆，你怎么连男人的醋都吃？”薛琛倒是很开心，以为自己得到沈歆家人的认同，开始有点飘飘然了。
“人妖的我也可以吃。”她冷哼一声，给沈霍匆夹了个鸡腿，“哥哥还在发育要多补补。”
薛琛撒娇道：“阿歆歆我也在发育~”
“泔水桶里有。”她头也不抬的回应着。
这真的就是区别对待，薛琛感觉在自讨没趣，对面这俩人身边好像有一道透明的墙，让他无从插足。
“那……我先回教室去复习数学，下午有考试。”他伸个懒腰，这句话是故意说给沈歆听的，看到她冒火的眼神，才解释道，“没骗你，第四节课结束时说的，化学老师有事请假，改成数学测试了。”
这他妈哪里是测试，分明是突击！
沈歆的数学不太好，虽说数理化不分家，但她偏偏就这一门在及格边缘徘徊。有时候勉强及格，有时候四十几分，是她初中时期的一大噩梦，算算日子，离高考还有三年，她可不想考个低分在圈子里躺平任嘲。
等薛琛走远，沈歆漫不经心的夹起一块五花肉：“哥哥你数学好像不错？”
沈霍匆“嗯”了一声，他问道，“需要给你补习吗？”
“嗯，刚需。”
当然这种事临时抱佛脚不会有多大作用，尤其是在俩人踏着第一节上课铃进去的情况下。
数学老师抱着满满一叠试卷在讲台等候多时，铃声结束，她让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沈歆如临大敌，看着白花花的卷面，脑子发胀。
这时候数学老师往她那边看一眼，忍不住提醒道：“今天我看到有两本字迹一模一样的作业，要不是解法不同，还以为是谁复印出来的，同学们，学习，受益者始终是自己，有的人一开始生在终点，就应该更加努力成为优秀的人才，为国争光，而不是玩忽职守，不务正业。”
沈歆明白那是针对自己的发言，她转动着holle kitty的笔头，昨天都没上课，鬼知道布置了什么家庭作业。
然后再看着一堆堆公式，什么已知函数f(x)=x2+bx-3，什么g(b)=M(b)-m(b)，她只bg和bgm。
随便蒙个答案，又继续下一题，相比自己蹩脚的算法，她看向沈霍匆，哥哥不愧是哥哥，都不需打草稿，才开卷十分钟，就已经做到倒数第二的解答题，写公式的速度真不是普通人所能比拟，也不知道脑部什么构造，好像看一眼就能立即生成答案。
他已经把附加题做完，对比沈歆，她才写到填空那一栏，当然，之前的选择题差不多是蒙的，没有技术含量，只是在草稿纸上写个解，解到一半就卡住，实在想不通畅，索性放弃了。
像做题这种事，特别是做看不懂的题，稍微走神就要重头继续推，她磕磕绊绊地计算好几遍，每遍答案都不同。
艹！不做了。沈歆把笔一丢，她将桌角温热的奶茶端起，小喝一口，然后看到沈霍匆跟她调换了试卷。
“哥哥你帮我作弊？”她笑眯眯地望向卷面，居然在模仿她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原来之前老师说的话被他放在心上，看他一点点的改进，沈歆不禁小声提醒，“不要给我考太高的分数，会被怀疑的。”
她想说及格就行，只见沈霍匆边写边回应：“那就一百四十九分。”
她差点把奶茶掀翻：“别，九十五上下就够了。”
后来沈歆才知道沈霍匆不是吹牛，学神和学霸的差距，在于想考多少就考多少，一分不差，九十五。
数学老师在讲台备课，看到沈霍匆把两张试卷送过去，她拿起红笔就开始批卷，沈歆则拉住身边人的胳膊，已经低声细语地开始讨论今晚吃什么之类的人生难题。
“校门口的梅菜扣肉饼，好吃。”他推荐道。
“一个饼又吃不饱。”沈歆堂堂千金小姐，居然对路边摊开始感兴趣。
“混沌可以试试。”他想了好一会儿，又说，“汤粉加煎蛋也不错。”
“烤串呢？经常听人讨论。”沈歆目光如炬，自从吃过他带来的早点，她对这些有所耳闻的小吃产生了浓烈的兴趣，甚至有点一发不可收拾。
沈霍匆提议道：“夏天烤串太油，吃太多对皮肤不好，你如果喜欢，我回家给你做低油脂的。”
“嗯？这种东西你也会做？”她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以前干过很多兼职，大多都会一点。”他笑起来有些勉强，似乎回忆起不好的事，眉心轻皱，目光瞥向了别处。
沈歆便换了话题：“那哥哥会做秋千吗，我想在院子里荡秋千~”
“我会。”
他话音刚落，就听到数学老师惊愕的声音：“沈同学！沈同学你这道题有三种解法？你是怎么想到的？”
“突然想到的。”沈霍匆露出浅浅的微笑。
数学老师先前批了沈歆的试卷，前面选择题就做对一个，从填空题后半段开始她就觉得不太对劲，一路全对，还故意错一道，把答案倒着写。虽然字迹差不多，但她能感觉到题不是沈歆自己做的，如果算上沈歆的试卷，沈霍匆居然能想出四种解法？
“大家要多向沈同学学习，湫合高中史上第一个满分，150，实至名归~”
全班哗然，满分，可不是碰碰运气就能考出来的，沈霍匆长得帅，待人温柔，成绩还好，简直是少女杀手，班里不知多少女同学为之倾心，所以男同学就看他不爽。
“老师，班里不只一个沈同学，您说的是哪位？”
也不知道是谁起哄，沈霍匆赶在数学老师说话之前回应对方：“不论是哪一位沈同学，都很优秀。”
“啊啊啊~沈同学太撩了，不行不行，我要死了……”
“革命尚未成功，秦秦你要撑住，我是没救了，先走一步，打call的任务就交给你，咳咳，再见了……挚友。”
前排两个女生戏真多，沈歆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射在那俩人的背上，居然私下yy沈霍匆，啧啧，再yy也得不到，她冷哼一声，拉拉沈霍匆的衣袖，声音娇滴滴的：“哥哥，今晚我去你房间，给我补补数学~”
他在全班火辣辣地注视下摸摸她好看的小脑袋：“嗯，带你刷题。”
薛琛从后面观望已久，这俩人太过亲密，说不嫉妒是假，他得查查，沈霍匆到底什么来头，他认识沈歆将近十年，怎么就没听说过她有个哥哥。
他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点开Facebook，把沈霍匆的照片发给一位在黑市工作的朋友：查这个人，我要他从出生到现在的全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