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姮娥楼中,宿醉的葵皇毅也从床上醒来。他看到身边没有了昨晚伺候自己的女子,就去找姮娥楼的管理者要人。
“大人,”矮矮胖胖的管理者流着冷汗道:“我们这里真的没有你说的那位姑娘啊!”
在彩云国中,朝廷官员去逛妓院是不违反规定的。只要他们不闹出事来,别人对他们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开方便之门。
对面前这位冷面御史,姮娥楼的管理者可不敢得罪和欺瞒他,他是真的不知道他说的姑娘是哪一个啊!
葵皇毅看他说话的样子不像造假,没有继续对他施压。他自己凝神回忆了一番昨晚的情形。那个装扮,还有那个样子,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的。
能够在三十几岁就坐上御史大夫的位置,葵皇毅的个人能力本就十分强大和突出。从自己的记忆中找到一个见过的女人,对他来说不是一件难事。他一一回忆、排除,终于在大脑中找到了兰儿的身影。
“今年国试的最美考生——陆兰。”他沉着声笃定道。
兰儿还不知道自己惹了大麻烦,她刚刚跟黄凤珠达成协议。他意外的亲切和好说话,让她觉得中奖了一般。因此,她情不自禁地展露出了笑容。
黄凤珠看到她的甜笑,也不自觉地勾起唇角。
“趁着现在天色还早,我送你回陆家吧!”
“嗯……这个就不麻烦尚书大人了,”兰儿想起家里面的清雅,拒绝他说:“我自己一个人回去就可以。”
对此,他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尊重了她的意愿。他没有喝醉酒的时候还是非常温柔的,跟昨晚霸道的模样判若两人。
兰儿如愿地单独回家。
在陆家,清雅昨晚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他一看到她回来,就瞪着眼眶通红的眼睛问:“你这是去哪里了,陆兰儿?”
“被上官拉去喝酒了呀,”她不慌不忙地迎上去,抱着他撒娇:“清雅哥哥,你闻闻,我一身都是酒气呢!”
她身上的酒味果真大得很,清雅皱着眉道:“你又不会喝酒,以后这种应酬就推了吧!”
“嗯。”兰儿乖乖地点头。一场危机就算是化解了。
然而,第二天休沐结束,在回去户部衙门的必经路上,她遇到了一个她最不想看到的男人——葵皇毅。
他看到她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对她撂下一句:“跟我来。”
葵皇毅不愧是当了二十年京官的人,他对宫里的环境了如指掌。他带着兰儿随意拐几道弯,就来到了某个偏僻无人的院落。
他冷冷地注视着她,直将她看得心虚腿软、脸色发白。
“我不知道你女扮男装混入朝廷的目的是什么,但如果你的身份被其他人发现的话,我还是会公事公办的。”
他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会主动揭发她了?兰儿悄悄松了一口气,说:“谢谢大人。”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他接着说。
兰儿对这个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她镇定地问:“您想要我为您做什么?”
他微微勾起唇角一笑,伸出手来抬起她的下巴:“那天晚上你服侍得我不错。以后,我要你随叫随到。”
随叫随到之后要做什么?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兰儿刚刚白下去的小脸,又有了变红的迹象。她艰难地点了点头,答应了他的要求。
就这样,兰儿开始了在三个男人之间周旋的生活。他们自认为做的隐秘,但在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比他们更加精明的人存在的。门下省的妖孽副官——凌晏树——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兰儿拿着一些户部的资料,送到门下省的衙门。这里的官员收下她的资料,接着,交给她一个密封的信函。
“麻烦你把这个送到凌晏树大人的府上,他急着要的。”
“哎,但是我……”兰儿想要拒绝,却被别人官大一级压在了头上。
“我们刚好都没空,”这个相貌普通的男人笑眯眯地说:“就拜托你了。”
等兰儿拿着信函离开,他撕开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成熟、俊美的脸庞。“小野猫已经一只脚踏进陷阱里来了……”他看着她的背影,狡猾地说。
兰儿去到凌晏树府上的时候,他并不在家,府里的管家招待了她。
“那么这封信函就交给您了,您到时候等凌晏树大人回来,再转交给他就行。”
留着两撇胡子的中年管家并不接她这句话。“我们大人有过吩咐,”他抹着虚汗道:“他的公函一律都要送信者亲自交到他的手上,不能交给第二个人转交啊!”
兰儿:“……”
她被迫留下来,等待凌晏树回家。她等到夕阳西下、夜幕降临,自己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他才姗姗回来。
对此,兰儿也不敢埋怨,她恭恭敬敬地将手上的信函递给他。
凌晏树穿着开襟的宽袖长袍,露出半个白皙、肌肉结实的胸膛。他接过信函连看都不看,就将它放在一旁的桌面上。
他用单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浅笑着打量了兰儿一会儿,温柔又暗藏着深意说:“真是个漂亮的孩子呢,难怪会把皇毅和黄凤珠迷得团团转……”
兰儿在这之前就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此时终于得到了验证。她被凌晏树强大的气场压制住,脸色苍白地跪下来,颤抖着声音说:“请……请大人恕罪……”
他温和地微笑:“说什么恕罪不恕罪的,我本来就没打算惩罚你啊!不过,我又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你。陆兰,你觉得我应该拿你怎么办?”
与他温和的表情和声音不同,他把手掌放在兰儿纤细的脖子上,慢慢地圈住她的脖子收紧。
她被他掐得无法呼吸。就在她以为自己会这样窒息而亡的时候,他突然又放开她。她因此摔倒在地上,难受地咳嗽、喘息。
“抱歉,”他没有什么诚意地说:“我这个人有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
说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都是轻的,他简直是有暴力倾向。兰儿觉得害怕极了,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里。
然而,凌晏树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她。他的嘴角上扬,眼睛里面的神情却诡异得让人发抖,让她不敢乱动。
“嗯,我现在想到要怎么惩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