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金露坠(骨科h)--日料

任缓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谢不凡。

她所知道的谢不凡是没心没肺的,是神经大条的,是从不消极的。

而不是面前这个样子。

谢不凡躺在床上发呆,也没有吃东西,一边的电脑前显示的是一盘打了一半的游戏。

房间太乱了,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任缓默默给他收拾着,却听见他忽然开口:“姐,她说从来没喜欢过我。”

任缓没说话。

她真是很少听见谢不凡叫她一声姐。他是连自己亲爹谢振刚都可以叫“小刚”,连亲妈都可以叫“梅梅”的人。

这辈子他正经的时刻屈指可数。

“我才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她。”他淡声说,“她喜欢其他人了,没关系,她告诉我,我们好聚好散,反正她也不是我喜欢的第一个人,我自问拿的起放的下,不会纠缠她。”

“既然你明白,干嘛还这样呢?”缓缓在床边坐下,柔声说,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发。

“因为我不甘心被人骗,好像一个傻子一样,而别人一直就这么看着你犯傻,你却浑然不知,还在兴高采烈得表演。”他声音有些哽咽,眼睛赤红起来,说罢微微颤抖。

任缓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一直缓缓抚摸他凌乱的头发。

“姐,你真的很温柔。”谢不凡捂住了眼睛,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耳边的鬓发霎时一片濡湿。

他无声得、努力忍耐着得,哭了。

“会好起来的。”任缓说。

心底却一片茫然。

真的会好起来吗?

原来不是他们以为的小男生的小打小闹,原来他们都太轻视了这份感情对他的影响,因为他平时太坚强,因为他平时太开朗,他们就理所应当得轻视他的痛苦,可是痛苦,哪里有轻重之分呢?难道年轻,就没有资格痛苦吗?这一刻所感受到的痛苦就是最真实的呀!

很久以前,她最痛苦的时候,其实比现在的谢不凡还要小,只是她学会了忍受,学会了掩饰,却差点连她自己都忘了,所爱隔山海,是什么滋味。

她呆呆倚靠着床,眼泪也忍不住流了下来。

谢不凡睁开眼,看见哭的眼眶通红的任缓吓了一跳,哑着嗓子说:“你哭什么?现在是我被甩了好不好。”他又说:“你要是不好好看着姐夫,下一个被甩的就怕是你了,到时候咱俩可真是难姐难弟了。”

“姐,你还不知道吧,孟在水喜欢的是姐夫。”

“在山上拍照那一次,她第一次见到姐夫,就喜欢上他了。”

“她是为了接近姐夫,才和我在一起的。”

“她说,姐夫已经答应和她吃饭了。”

“崇止不是这样的人。”任缓镇定得说。

“我不知道姐夫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只知道她现在正在对姐夫死缠烂打,但是姐夫却没有告诉你。”谢不凡双目放空,死气沉沉得说。

“她说,今晚约了姐夫吃饭,姐夫和你说了吗?”

“我会让崇止给你一个交代的。”任缓艰难得说。

“不用了,我和她没关系了。姐夫对得起你,能给你交代就行了。”谢不凡侧过身去,背对着任缓,“东西我会吃的,你走吧,我休息两天就去上学,你不用担心我了。”

任缓站起来,默默看了一眼他用被子裹着的背影,转身要走,却又听见谢不凡低声说了一句:“姐,别把我当小孩子了。”

任缓从谢不凡家出来,打开手机,罗崇止早上给她发了七条微信。

“起了吗?”

“宝贝儿吃早饭没?”

“不会还没起吧?”

“是不是昨天又加班到很晚?”

“宝贝儿你怎么不理我?”

“我最近吃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厅,有你最喜欢的咖喱蟹。”

“中午我给你点一份送公司来好不好?”

她只在中午给他回了一条“今天休息没上班。”

然后罗崇止没有再发过消息过来。

她想了想,给他打了个电话,他没有接。再打,还是不接。

她发了条微信,“在干嘛呢?”

过了一个小时,他才回了一条“在上班。”

任缓赶紧又发“晚上一起吃饭?”

三十分钟后,他回“约了人了。”

难道真的约了孟在水?

任缓有些生气了。在英国他们交往之前,罗崇止就花名在外,是华人留学生圈里数一数二的花花公子,她差点忘了他荤素不忌的作风。只是,他招惹谁不好?

她发“约了谁?在哪吃?”

好半天,他才回了一句“六点半,樱和日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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