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是来接我的吗?”她歪着头偷偷瞟着庆之,小声问道。
“不是。”江庆之手指放在膝头,一下下敲着。
荏南有些不服气,身子转了回去,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犟嘴:“明明就是。”
“嗯?”眼风扫过来,敢和他顶嘴了。
荏南瑟缩了一下,却还是继续犟:“你平日哪里下班这么早,就是来接我的嘛。”越说还越理直气壮,声音也从蚊子慢慢变成了猫咪叫,眼儿还不停从眼角悄悄瞧他。
江庆之懒得理她,自顾自望着车窗外,她却得寸进尺,干脆转了过来,“那大哥是为什么来学校的,不是来接我的,难道是你调到教育司了吗?”
看来是胆子真的养得太大了些,江庆之的眼眸从车窗外移了进来,透过眼镜扫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是开口发问:“你改的裙子?”
荏南一下成了哑巴,支支吾吾地不知如何回答,中西女塾里的制服都是有定式的,这里的女孩子出身非富即贵,毕业之后不是订婚结婚就是去美国深造,因此要求格外严格。
但即便这样,也挡不住女孩子们爱美的心思,平日里穿的一样,那便收一寸腰,提一寸裙子,袖口改窄一些,都是最常见的把戏。
她原来总是老老实实穿的,可前几天却忍不住学着班上的女同学,也把制服改了改,她不贪心,只收了一点,原以为这么一点肯定不会被大哥发现,没想到还是被捉住了。
她讷讷不知如何辩解,两只膝盖也不知所措地互相磨着。
江庆之看她这副傻样子,倒放过了她,眼神落在她膝盖上。
“怎么那么小?”他禁不住发问,这是他第一次这么仔细地看她的膝盖。
荏南乍一听,立刻弓了背,将上身藏起来,有些不服气地反驳:“我……我还小,还会再长的!”语气中还含着一些伤心,可怜极了。
江庆之挑了左眉,正眼看向她,才发现她的动作,不禁失笑。
他屈起手指,狠狠弹了下荏南的脑门,才说道:“胡想些什么呢?”头一次带了些藏不住的笑意。
“本来就是嘛,我本来就还小,再过一段时间就……就不会比别人差的,现在也不比别人差的!” 她倒越说越委屈了。
江庆之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此时也忍不住扶额叹息,难得解释了一句,“你的膝盖怎么长得这么小。”
这下闹了大笑话,前面还有司机,她这些混账话全被听了去,荏南一下子羞急得想钻进皮椅缝里,耳朵尖尖红得要滴血。
江庆之防微杜渐,揪住她小小一团耳垂拧了拧,哄道:“不许哭。”
“才没有要哭呢。”荏南被他戳中心思,倒真的咬住唇绝不哭了,可大哥却没有放手,还是轻轻拧着她的耳垂。
指腹上的纹路刮在她耳垂后,有些微刺,但又仿佛被羽毛尖尖挠了一下,让她心头怪痒的,倒盼着大哥能多欺负她一下。
可过了一会儿大哥还是将手指收了回去,荏南有些舍不得,反射性地抓住了他退开的手,握住之后却有些讷讷,不知道该找什么理由,只能就这样用小小的手抓着他的虎口,眼神怯怯的。
“做什么?”江庆之说着就要收回去。
“大哥,你的手掌真的好大呀,比我的大好多呢。”情急之下她说着显而易见的废话。
大哥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让荏南心里一阵发慌,手指也开始轻轻颤了起来,半天才咬着唇,牵着他的指,放到自己的膝头。
她握住大哥的手,让三指并拢,落在膝盖上,细细对比着。
男人修长的指头搭在她细嫩的膝盖上,那泛着粉色的膝盖那么小,不过三指就能全然罩住了。
荏南虚虚拢着大哥的指根,牵着他的指头在自己的膝盖上左移右挪地比着,脸上透着几分稀奇,“怎么会那么小呀?”。
这么点事就高兴起来,真是个孩子,江庆之想着。
膝盖的软骨乖乖躺在他指尖,玲珑极了,连骨头边缘的突起都被柔软的骨膜包住,柔柔碾在他的指上。
是啊,怎么那么小呢,小到他仿佛用一用力就会捏碎,小到他想握在手心尽情把玩,小到他想俯身用牙尖咬上一口,看看荏南会否惊叫出声,脸上又会是怎样一派神情。
他忍得有些难受,偏偏荏南还在不断挪着,那膝盖骨便落到他掌丘,抵着指根一动一动地跳着,点着。
不知死活。
江庆之一下擒住了那小东西,五指分开,抓握住她小小的膝盖骨,揉捏着,让她在掌中变幻着形状,软骨和关节在抵抗着,碾着他的指尖,他便更加用力地嵌进她的骨缝里。
她的膝盖很薄,他这样动作也捻不起来多少肉,反而更激起男人的占有欲,用掌心去揉压着膝上那一抹凸月,去碾,去磨,去从中求一点慰藉。
荏南不知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软软地叫了一声,满是慌张,随即就咬住下唇忍了下来,随着他怎么磋磨自己,只是时不时还是稍微漏了一点鼻音,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膝盖骨是连接的关节,本应该是这软软的身体中最坚硬的部分之一,然而荏南却觉得她仿佛要像一捧雪融化在大哥的掌心之中,膝骨被撬动的那种陌生感发酵成了奇异的酸软,浸到她的骨髓里去。
大哥手中的茧子撩拨着自己,他的手那么有力,她那点羞涩的扭动不过螳臂挡车,反而惹来更激烈的掠夺。
大哥手掌的热意,不仅留在她的肌肤上,更顺着骨缝潜进了血管,一寸寸爬到她的心脏,攻城略地,让她溃不成军。
她心甘情愿地投降,将自己献祭出去。
荏南悄悄地往外坐了一些,让那掌无意地从膝盖内侧向里划去,情难自禁地磨蹭着,将大哥的尾指都夹在了双腿之间,细细碾着。
那骨节硌在她幼嫩的腿间,再多一点,再抚摸她多一些,让她尽情沉浸在欲望的毒酒中,让情欲弄脏她的身体。
金尊玉贵长起来的囡囡,大腿内侧哪里受过一点风霜,自然是最最细嫩的,这是给卑劣者最好的祭品,也是会让任何男人沉溺的彼岸。
可偏偏江庆之从这泥泞的情欲沼泽中拔了出来,没有一丝留恋地抽走,即便荏南下意识地夹紧了双腿,用软腻的腿肉隐秘地求着欢,那只手还是坚定地离开了。
江庆之看着荏南额上起了一点点细密的汗,贝齿狠狠嵌入下唇,将那红润的唇珠咬得现了白白的牙印,眼睛里满是氤氲的水汽,眼眸不再清澈。
他在里面看到了自己丑陋的样子,他无耻地将自己的手伸入了荏南的腿侧,他让自己成人世界的欲望,弄脏了他的囡囡。
江庆之收回了手,重新成为眼镜下那个永不失控的江家家长,望着前方,对荏南说:“坐好。”
他的小姑娘没有哭,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坐了回去,学着他的样子,望向窗外再未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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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西女塾,后改为中西女中,由美国基督教监理会创办于1892年,旧址设在今黄浦区汉口路西藏中路口。宋氏三姐妹和永安百货四小姐均毕业于此。